Chapter08
接杯水的功夫，晚嘉被堵在茶水间。
无袖及膝的连衣裙，膝上微微开叉，薄针织料，走动时像鱼尾开摆。
来人期期艾艾：“晚嘉姐……”
“杨璐，有事吗？”晚嘉托住杯底，转身回望。
对方嗫嚅：“我的信息……”
“我看到了。”
杨璐一听，眼珠霍霍地动了两下：“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杨璐，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你的私已跟我说不着。”晚嘉打断她，平静回答：“况且你不是我组别的人，我们没有工作上的交集，我想不到我有什么义务，要接你周末晚上的私人电话。”
话说得很不客气，杨璐脸一白，登时乱了分寸：“晚嘉姐……”
晚嘉看着这张靓丽的脸，熟悉感慢慢堆了上来。
眼唇举止，穿衣风格，甚至是说话的声音，都跟当年的汤羽很有几分相像。
杨璐被看得发慌，眼里蓄起一汪泪，两条漂亮的眉不安地绞动起来：“晚嘉姐，我不是故意骚扰你的，可那件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没有潘总的联系方式？”
话被打断，杨璐咬了咬唇肉，欲言又止。
心里分明有了计较，却还要让别人去猜，要借别人的嘴说出来，如意算盘实在打得太响。
晚嘉没兴趣配合，掏出手机：“我推个人给你，如果联系不上潘总，可以试试找这一位。”
说完，她把汤羽的微信推给杨璐，再接着，径直出了茶水间。
回到工位，晚嘉忙了会儿工作。
老潘总出事的时候，这家公司最后才解散。
猎企不是什么重资产行业，人才库是现成的，运作起来不需要太高成本，对于那时刚毕业的潘逢启来说，是为数不多的合适选择。
靠着留下的几个人，潘逢启放下身段到处BD，慢慢把公司给盘了起来。
猎头具备销售性质，门槛不高但天花板高，属于宽进严出的行业。
晚嘉的组别主要负责商业地产，刚入行的时候，有拉不满的mapping，打不完的CC，硬着头皮研究行业，学习沟通，死啃JD里的专业术语。
也有被候选人问到哑口的时候，被用人方质疑专业程度与效率，久而久之，习惯了，应对起来也熟练些了。
只是做一行敬一行，低龄高职，她清楚自己的能力，也不愿在这样公司混一份工资。
身份尴尬不止，日子久了，也容易生成惰性。
忙到将近五点，晚嘉停下来吃药，卢彤又连杀几条微信，问昨晚和汤羽聊了什么，怎么聊的。
晚嘉打太极，说加得很晚，没聊上几句。
卢彤狂甩信息：『男人就是贱！初恋情结白月光，本质都是舔狗心理。得不到的日思夜想，失去了的记记惦惦……真是好了伤疤，忘记当时他家里出事，汤羽怎么甩他的了？』
『汤羽也挺有意思的，肯定是看潘逢启东山再起，心里又蠢蠢欲动，想勾搭了！』
初恋，白月光。
看着这几个字，晚嘉发了下愣。
屏幕里，卢彤继续问：『辞职了，你打算去哪里？』
晚嘉想了想，如果不是突来的变故，等工作交接完，她本打算回老家待一阵子的。
正踟蹰着怎么回复，祝遇清的信息将好冒出来：『有点堵车，你可能得在公司等我十来分钟。』
思路被彻底打乱，晚嘉脑子里闪动了一下，陷入怔松之中。
明明也没有约好要来接她，祝遇清这语气，倒自然得像是他们的关系很早就开始了似的。
可男女之事他们明明连个头都没开，就走入了婚姻之中。
有多快速，就有多荒唐。
下午偶尔想到这事时，她的脑子都像是离设备太远的蓝牙耳机，信号差得不真实。
可这事再像个梦，包里烫红的证件却在明明白白地提醒她，她确实结婚了，还是跟公司的大客户。
或者说，潘逢启的表哥。
中午有医生那么一打岔，回公司后又忙着工作，偶尔想到这事也能立马被挤出脑子，这会儿陆续下班，办公室静了下来，脑子里各色思绪，开始枝枝蔓蔓地消长。
在晚嘉的印象中，头回见祝遇清，是在祝家的家宴上。
她记得清楚，当自己出现在那栋别墅时，祝遇清正跟人说话。
原本眉目松和的他，在看见她的那瞬，眼里笑意很快褪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