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细细回想一番,把前后分析了十足十。
纪居昕这时微转了头,眼眸沉静地看向两人,“想明白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本来很有些慌张,昕弟这么一问一等,我想清楚了很多。”徐文思神情略略舒缓,“感觉有昕弟在,有信心了很多。”
夏飞博亦点点头,有个时间缓冲思索,脑子里清晰了很多,也冷静了很多,现下的确……急不得。
“林兄被误抓的事,基本确定,只等周大回来,我们就能知道是与不是了。”纪居昕眼眸微阖,“本次出门前,我记得师长曾给我们一封书信,由林兄亲自带着,如果这封信由二位兄长带着,二位兄长还能借此去寻条路子,找个机会,如今这信在林兄手上,希望他能记得用。”
夏飞博徐文思对视一眼:对啊,还有这封信。
“我最担心的是王少爷从中做梗,林兄失踪时间短还好说,越长,越容易出危险,”纪居昕睁开眼睛,视线凌利,“事不宜迟,我们当马上商量对策。”
夏飞博徐文思皆点头。
纪居昕又道,“此次事情若不闹大便好,万一闹大,牵连进去不好撤足,我们需要足够的信息,权以应对。”
他看向徐文思,“徐兄博文强记,历来邸报都了然与心,等下可同我一同回忆,这阳青县令王家,和阳青县丞刘家,各自与什么朝廷官员亲近,友党情况如何,近来有何利益牵扯。”
“光回想不够,我们还要知些阳青本地事。昨日傍晚我在堂下听人闲侃,得知此间掌柜家里亦有儿子读书,每月皆要买邸报,掌柜的家就在客栈后面,有一后门相连,进出方便,不违宵禁,我们或可派人过去请求借阅。不过——”纪居昕看向夏飞博,“这深夜打扰,人家愿意与我们方便,我们需得出些谢银才是。”
“交给我。”夏飞博招手让身后小厮上前,吩咐几句,小厮脚步快速地出去了。
“夏兄真是好风采。”纪居昕笑赞。
“这些事我擅长,”夏飞博斜睨了他一眼,“你又没钱。”
“是是是,小弟日后还要夏兄多照顾,”纪居昕说了句俏皮话,神情恢复严肃,“还有另外的事,要请夏兄做。”
夏飞博下巴微正,声音沉静有力,“讲。”
“我们对阳青了解实在太少,就算有徐兄同我一起研究邸报,分清各处联系,不接当地地气,也会行差办错。此次要辛苦夏兄,待得五更鼓响,即刻却你家生意铺子,熟识的商会,打听各路消息,远的近的都要。”
“远的诸如王刘两家矛盾,何时何日因何事对峙过,如何解决的,可有请帮手,最得力的手下都有谁,什么性子;近的如此次科考事情如此之大,内情究竟如何,传言虽乱七八糟,但真实发生的事总是有迹可查的。我们缺人脉也缺人手,这些都要夏兄一肩扛了……”
“我们需分出几路,各处注意消息,总结,要用最短的时间找出最有用的信息,明日午时过后,必须得有计划成型,需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纪居昕一样样分析清楚,条理分明的列出各自应该做的事,甚至怕说的不清楚,拿来笔墨,一条一条写下来,边写边与夏飞博徐文思商量,是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与此同时,林风泉正窝在县衙监牢里,苦闷地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不过出门买趟吃食,怎么一个不注意,被人从背后用帕子捂了嘴,帕子上还浸了强力méng • hàn • yào,他只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在此处!
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气味难闻,视线模糊,浑身酸痛,四处都是人,声音嘈杂,还没人伺候!
他唤了几声小厮的名字,仍不见人来,顿时生了气。
可是身上酸痛又没力气,眼睛还看不清周围的人,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听听那些人在说什么,也知道知道现下情形。
结果听了一会儿惊的魂差点飞了!
这里竟然是县衙监牢!
这群同他一起被关起来的是游街书生们!
书生们因为此次事件,被抓了进来,可他这是惹了谁?凭什么也会被抓进来?
林风泉咬着牙睁开眼睛,缓缓靠着墙坐起来,看着四周。
监牢很大,非常大,一点都不干净,还有犯潮,味道还不好闻。
书生们有坐一块的,有单独靠墙坐的,有情绪激昂谩骂辩争的,也有垂头不语神情阴郁的。
有一点好的是,书生们嘴皮子利索,却不爱动手,所以牢里也就是吵,真正受伤伤人的却是没有。
林风泉咧了咧嘴,他这是该庆幸自己身边不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安全目前无虞,还是该骂街抱怨,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