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昔歪着头,良久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卫砺锋什么福气,竟得了你。如若我早遇见你几年,定要与他争上一争。”
“殿下不可乱开玩笑。”纪居昕面色沉肃。
“唉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小老师,把召儿板了过来,又来试图教我了……”刘昔微微笑着,“说到这里,我也该谢谢你,教了召儿那么多。”
“召儿年幼,很多知识不是那么好教,不是你帮忙,我还要累很久。他是大夏将来帝王,我希望能看到他引领王朝到达不可启及的高度,因为有你,这个目标似乎变的可以实现……”
刘昔微微仰着脸,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细碎晶莹,这个人,看似脆弱,其实无比强大。纪居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从未觉得可惜么?”
刘昔歪着看他,“可惜?为什么?”他笑道,“我与召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直到今日,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的梦想一致,只要他能带我看到想要的风景,我为什么要觉得可惜?”
纪居昕为其豁达感慨,大夏有这样的皇族,前途可期!
二人正聊着,外面有道略略急切的声音传来,“哥哥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
随着声音,朝气蓬发的少年刘召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纪居昕一愣,转而眼里带笑声音含着激动,“纪九也在这里?”
“不许大惊小怪。”刘昔一边有模有样的训人,一边抬起手来。
刘召凑过去,弯腰把自己的头送到刘昔手下,刘昔揉了揉,眼睛里都是笑意,“怎么这时候出来,不去帮父皇的忙?”
“哥哥不在,有好多不懂……”刘召撇嘴,“我是来请哥哥回去的,不知道哥哥在与纪九玩。”
纪居昕站起来,“无妨,我也该走了。”
他起身告退,刘召面露惋惜,“今日着实有些忙,来日我请你喝酒作耍,你一定要来!”
他能这样直接表达意思不再别扭,纪居昕很意外。看了看满脸笑意连连点头很满意的刘昔,再看越渐英武,气势非凡的刘召,纪居昕笑了,“好啊。”
他想,他再也不用为这两兄弟担心了,他们二人是那般和谐,那般亲近……
卫砺锋在督察院里走了一圈,突然听到手下回报,纪仁德死了。
纪仁德在牢里多时,卫砺锋命人天天把外面的事讲给他听,尤其有关纪居昕的,起初他还挺的住,渐渐的心如死灰,明白自己再不能翻身,精气神就渐渐耗没了。
前来回报的人说,纪仁德天天喊后悔,想求见纪居昕,纪居昕早已申明不会见他,自然不会有人替他往上报,纪仁德便天天以头撞墙,时至今日,终于撞死了。
卫砺锋原地转了两圈,此事应该让小狐狸知晓。
昨夜那么激烈,按理他该避一避,让小狐狸撒撒气先,可是一起这个念头,想见纪居昕的心思就停不下来。他提醒自己,这次是有正事,没准还能借着正事,再一次抱到小狐狸……
卫砺锋淫笑着离开,督察院一票属下全当眼瞎了没看到,他们的将军大人不可能这么不正派!
卫砺锋问了问人,得知纪居昕去找刘昔了,立刻赶过去,不想扑了空,人早已离开,他只好重新打听消息。好不容易问到纪居昕去了书画街自家的纸墨铺子,飞奔过去又没人,苏修说主子去慈恩堂看吴明了。
卫砺锋再次追过去,吴明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他,“主子啊,说是约了人喝酒,一柱香前离开了……您问约了谁?我不知道啊!”
卫砺锋没有线索,在街上乱逛,看到夏飞博林风泉徐文思,赶紧上前问,林风泉跳出来,哈哈大笑,“你终于有这天了,纪九不理你了吧,让你找不着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文思看着黑脸的卫砺锋,把林风泉拦住,夏飞博上前道,“纪九的确曾与我们三人相聚,不过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说现今有事,改日得机会再聚,我忙着准备与公主的婚事,也没想起问他去哪里……”
纪居昕去见了崔三。
他还欠崔三一顿酒。
崔三公子仍如以往,优雅清贵,举手投足皆是礼仪动作的规范,可这样板正的动作由他做来,偏偏有种行水流水的美感,让人观之难忘。
“我还欠你一顿酒,想着今日有时间,便约你前来,如今日已西斜,不知崔三公子可方便?”纪居昕微笑着打招呼。
崔三修眉微扬,唇角弧度恰好处,俊美如谪仙,“我即来了,自是方便的。”
他声音清澈如月下溪水,“倒是你,不担心卫将军前来抓人?”
纪居昕亲手执壶倒了酒,推到崔三面前,“他不敢。”
崔三微微一怔,复又微笑,执起酒杯与纪居昕碰杯,“你日子过的好,我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