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你现在姓陈了。”
“三郎。”王三娘子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熊柱竟然会拒绝她,她逼问道:“我阿娘说你拒绝了好多人家的亲事,条件再好的长得再漂亮的都不同意,不就是因为我嘛?”
熊母骂道:“你做梦呢,我家三郎那是没瞧上。”
“我不听,我要三郎亲口说。”
熊柱没看王三娘子,怕看着她,他就说不下去了,“不是的,从你嫁人那天起,我就死心了,我没说亲,仅是因为还没遇到我心悦的,并不是因为你。”
“你还是跟你阿娘快快离开吧,这么一闹,村人都看见了,万一要是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闲话,我为了你……”
熊母断然呵斥道:“别说为了我儿子,那是为了你自己,要是你心里当初真有我儿子死也不会嫁给别人。如今分明是见我家日子比陈家好了,就巴巴贴上来,你们王家怎就这么不要脸!”
“我……”王三娘子还要辩解。
熊柱却道:“你们快走吧,今日这事,我保证我们家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你走吧。”
王母又要来抱熊柱的大腿哭求,被熊母上来挡住,高喊声:“阿山。”
熊壮山指了一个村人给他看着,自己拿着刀晃进屋子,“怎么了?有人闹事?”
熊壮山手里那把刀太吓人,别说王家人恐惧他,全村人都恐惧他,王家仗着熊柱还要歪缠,熊柱却先一步出了屋。没了杖腰眼的人,王家只能领着女儿回家。这事只要熊柱不点头,她家便是硬赖,也赖不上。王三娘子嫁人,熊柱便和她再没见过,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却不是私下里,只因买卖。
虽说交易过程中,不甚挨碰了,可这什么都不算,甚至够不成轻薄。
王家纵然再不要脸,这事背着人时敢说,当着人面还不敢乱来,只能领着女儿回了家。村人问起,只说陈四打了女儿,女儿不堪欺负跑回家里。好不容易被劝动了回夫家,就赶上熊家卖肉,见ròu • biàn宜,打算买回夫家一些,没想到就因为接个碗,两人手碰到,被陈四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幸而被熊家救了,不然今天回去说不得得被打死。
王母说的情真意切,涕泪横流,村人也不知道熊家屋里发生的事,只知道看见外面的,就以为是真的,跟着骂了陈家两声后,还是劝着王三娘子回去过日子。谁家娘子没被夫家揍过,还能因为一两顿打,日子就不过了嘛。
“陈四也是,买个东西无意中碰到不是很正常,我这个老婆子刚才还按着熊柱的手让他给我多割些肥肉,难不成我就和那熊柱也眉来眼去了。”一个婆子忿忿不平地道。
“谁说不是呢!陈四当初我们看着挺好,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真是人面兽心!”王母忧心忡忡道。
等村人都走了,王三娘子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阿娘,你不是说他一直心心念念着我,只要我同意,他就会娶我嘛。你要是不这么说,我今天怎么会这么做,如今熊柱不要我,陈四还和我撕破了脸皮,日后我再回到陈家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王母也后悔不已,“我怎么知道熊柱是这么个黑心肝的。前几天,我撞见镇上人家的小娘子来熊柱家里说媒,那可是镇上的啊,熊柱竟然给拒绝了。转头碰到我,就问我你过得可好?一个郎君问一个小娘子过得好不好,这不就是旧情难忘,我怎知,他把咱们勾上套,自己却变卦了。这是报复,一定是在报复。”
王家人都坐在家里骂上了熊柱,可要不是他们自己心生贪念,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却还要来埋怨无辜的人。
熊壮山卖完肉就让熊柱走了,自己收拾了东西。
唐寿转一圈,发现只剩下些内脏,其他东西全卖光了,看来村里人日子是过好了。
“二郎,咱们晚上就做这些内脏吧,别看村人瞧不上,那是他们不会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美味。”
在厨艺上,熊壮山从不干涉,实际上于他而言,有人给做好了就行,毕竟他自己都是用开水滚滚,还吃得膀大腰圆。
“你说的算。”
熊壮山洗剩下的内脏,水被染成鲜红色,唐寿切了葱段和姜片,忽然嗤笑道:“二郎,你说这人心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惹不得,可为了利益就是有人偏要往上凑。前车之鉴,撞得头破血流的都在那里尸体横陈,还没来得急收尸,怎么有人就视而不见呢?”
熊壮山知道他说的是弃婴和今日之事,转身将血水泼了,再次清洗。
“夫郎你放心,有我在什么牛鬼蛇神也不怕的,我手里这把砍刀,尽皆斩于刀下。”
看着他那把蹭亮的大砍刀,唐寿心脏猛跳了两下,总觉得熊壮山这话有点惊悚,他不就是后世来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