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里,徐安宁不知为何病倒了,人整日都恹恹的,饭也吃不下。徐西陆去看了几次,都没见她有所好转,还特意让潘淮去给她瞧了瞧。
“依我看,三小姐乃是心病。”潘淮道,“心病不解,无药可医。”
徐西陆如有所思道:“我猜,是有什么事情吓着她了。”
杏浓道:“二爷可要同三小姐好好谈谈心?”
“她现在这模样,”徐西陆摇了摇头,“还是不要逼得太过。”
潘淮对此表示赞同:“二少爷说的是,三小姐的病,还是得徐徐图之。”
徐府出了个徐元妃,又要谢家的照拂,一时间徐府的客人比往日多上了数倍,而且来着大多是女眷。徐青阳荣宠正盛,说不定哪天就能替皇上诞下长子,到那时候,徐家就和沈家一样,算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她们不趁现在多多走动,将来哪还有她们说话的份儿?还有不少人是来给徐安宁说亲的。在徐泰和的三个女儿中,徐安宁姿色最为一般,年龄也稍微小了点。可她是徐元妃的亲妹妹,以后就是皇子亲姨母,试问谁不想把这么个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贵女娶回家?
徐泰和知晓这些后,特意叮嘱张氏:“安宁的婚事,你就不用管了,为夫自有安排。”
张氏本不欲插手此事,却有人逼得她不得不管。
世安苑内,魏氏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妹妹啊,你究竟想好了没?”
“皇上指名要元妃娘娘,平西候府要不到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张氏冷冷道,“此事根本怪不到我头上。”
“不怪你,能怪谁?”魏氏撇了撇嘴,“难不成,怪宫里那位?”
“我就不明白了,元妃娘娘入宫第二日,平西候府半句怨言都没有,怎么如今又来纠缠不休了?”张氏说着心中也来了气,“他们当我徐府是好欺负得不成?”
魏氏啧啧道:“哟,这庶女成了元妃,妹妹就是有了底气啊。实话就跟你说罢,侯夫人原本确实气,但圣上的意思,她也不能违逆不是?可是没想到,太后听闻了此事,特意传候夫人进宫,为她抱不平。”
张氏心里一惊,“太后?”
见张氏总算重视起来,魏氏不免得意起来,“太后娘娘说,无论如何,是徐府言而无信,既是徐府欠平西候府的,那就没有不还的道理。”
张氏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喃喃道:“太后怎么又掺和到里头了呢……”
“这有何奇怪的?”魏氏道,“平西候府后头是沈国公,那沈国公后头就是当今太后!总之,嫂嫂我就把话撂这了,若你们不赔一个姑娘去平西候府,那侯夫人只能进宫去求太后做主了!”
张氏心烦意乱道:“此事还是得由老爷做主。”
“你万万不可告诉他!”魏氏捂住她的嘴巴,责怪道:“妹妹也不想想,若这事给你家老爷知道,能成么?他呀,可是一直站在谢家那头的。”
“那我也不能……”
魏氏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道:“妹妹,你既已上了沈家的船,就没有再下船的道理。嫂嫂我还是那句话,若谢氏风光了,那贵妾谢遥能放过你?等你替太后把这事办好,太后能不对你高看几眼?妹妹啊,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咱们的玄英想一想啊。”
魏氏知道,徐玄英永远都是张氏的软肋。果然,一提到他,张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可老爷不同意,我能有什么法子。”
魏氏微微一笑,“此事简单,我们和上次一样,再煮一次生米便是。”
秋风瑟瑟,层林尽染。
徐安宁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而谢氏也因着受寒病倒了。徐西陆身为她名义上的儿子,自然是要在病榻前服侍。他端来煎好的药,喂谢氏喝下。谢氏喝完药后,靠着软枕同徐西陆说话。
“昨日,嫂嫂来看过我。”
“舅母?她近来可好?”徐西陆问。
“她倒是没什么,只是青苏……”
听到谢青苏的名字,徐西陆不禁心头一跳。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他和谢青苏就未曾再见过。“青苏的伤,好了么?”
“他的伤倒是没什么,今上也未因沈子闲一事,对他有所偏见。”谢氏一下说了太多的话,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等她缓过来接着道:“只是青苏相比以前,更加的敦默寡言,每日从衙门回来,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你舅母担心他闷出什么事儿,知道你同他素来交好,想托你带他出去散散心。”
徐西陆只觉得这场景有种小两口吵架,长辈来劝架的即视感。“让青莘去做这件事不是更好?”
谢氏淡淡笑了笑,“你舅母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青莘说,青苏是因为同你闹了别扭,才如此郁郁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