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归璨点头,“我陪你。”
毛正棋是一个须发皆白,神情冷漠的学者,他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硬邦邦的是个冥顽不化的糟老头,明明和毛正雍的长相相似,然而一个是幼崽都喜欢的老爷爷,另外一个却是幼崽看到都害怕的老头。
听到何如歌说要进来交流时,毛正棋站在门口冷冰冰道:“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交流的,我不喜欢听歌,我的研究也不需要别人唱歌。”
也许在毛正棋的眼里,何如歌他们入围是投机取巧。
何如歌没有什么感觉,然而席归璨却掀起眼皮道,“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是毛子协做我的主治医师吗?”
席归璨被诊断出罕见的旋流精神空噬症时,有很多精神识海研究领域的专家争着抢着要去给席归璨治病,毕竟像席归璨这种病人可遇而不可求,能够参与这种罕见疾病的治疗过程,会有极大的收获。
毛正棋也去争取过,不过他失败了。“为什么?”毛正棋问道。
席归璨轻飘飘道:“因为我喜欢听歌,我不喜欢不听歌的老医生。”这句话显然是为了气毛正棋瞎扯的。
毛正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胡子都要抖起来,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准备送客,然而席归璨却将笔记本插到门缝中,“这次来,是想要让毛老先生把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还回来。”
看到笔记本后,毛正棋脸色一变,伸出手抓住笔记本,想要从席归璨手中夺过去,然而席归璨的力气比毛正棋大得太多,席归璨轻轻松松往后一拉,紧抓住笔记本的毛正棋差点要摔个踉跄。
何如歌怕毛正棋这么一大把年纪摔倒会摔出问题,赶紧上去扶住对方,没想到毛正棋却甩开了何如歌的手,瞪眼喊道:“把它给我,这是我们毛家的东西!”
“一个嫡系,一个旁系,分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是一家人?这是毛正雍的东西,毛正雍死后按照法律,这个笔记本也应该归他的儿子所有。”席归璨伸手把笔记本举高,冷冷淡淡地望着毛正棋,“你私自把笔记本的后半部分撕走,不问自取就是贼,我该叫你毛老先生,还是毛老贼?”
其实席归璨和何如歌都没有证据,也不能确定毛正棋就是撕走笔记本的人,别看席归璨现在说得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其实纯粹是在诈毛正棋。
“你、你!”毛正棋指着席归璨的手直哆嗦,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从席归璨的手中抢回笔记本后,神情突然变得颓然,“你们什么都不懂。”他把房门打开,道:“进来吧,别在门口闹。”
毛正棋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药香,和总是泡奶茶待客的毛正雍不同,毛正棋给何如歌和席归璨泡的是茶叶。
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毛正棋心头的怒火也慢慢降下,他端坐在椅子上,板着脸问道:“笔记本的后半部分在我这里,我不会给。你们过来找我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么喝完茶就可以走了。”
怕席归璨又要把毛正棋气得够呛,何如歌抢先说道:“毛老先生,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和您交流一下学术上的问题,毛子协医生让我去录制歌曲,我其实很诧异自己的歌声对病人有这样的效果。”
何如歌诚恳道:“特别是当我得知自己入围安拉霍斯医学奖后,就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我很想知道别的入围者他们是怎么研究精神识海的,总不可能像我这样唱唱歌,一定是在实验室中辛苦地做实验……”何如歌自我贬低加上吹捧毛正棋的一番话让这个老头的表情好看不少。
毛正棋的语气稍缓,“你的歌其实也还能听。”
何如歌再接再厉又说了一堆的好话,他的脾气向来都很好,特别是对待弱势群体,老弱病残孕这类人时,何如歌总算有很多的耐心,说到最后毛正棋也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他在研究院有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又比如他会去医院、偏远星球、监狱等地方做义诊。
有很多病人一辈子都攒不到医药费,在病痛的折磨下度过一生,能够遇上毛正棋这样的医界圣手做义诊,是那些病人的幸运。
毛正棋对所有的病人一视同仁,无论是天真无邪的幼崽,还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病人。
何如歌想起了游戏给毛正棋的剧情名称“医者之心”,很多东西都会讲究“第一印象”,比如游戏说毛正棋是医者之心,一听起来就不像是坏人,再加上剧情动画片里的老鼠为消灭坏人做出了贡献,所以从一开始何如歌对毛正棋的印象就不错,如果不是游戏里说了“人体实验”,何如歌真的很难把毛正棋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就像当初的毛正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