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遇到了,不如我们一起逛逛吧。”何如歌把“游乐园计划”彻底遗忘,一心一意做任务,想要从上朝启的身上找到线索。
于是席归璨心心念念的游乐园之夜,变成了灰鸽团之行,他混在一群鸽子之中,面无表情地逛广场。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鸽子离开大部队。
“听说何先生入围了安拉霍斯医学奖,我在这里先恭喜您。”安拉霍斯医学奖的入围名单还没有公布出来,很多入围者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入围,毛子协和毛正雍都是研究院的人,知道一些内部消息。而上朝启作为优秀的情报头子,知道这些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何如歌把下午哄毛正棋时自谦的话换了个形式又说了一遍。
不过上朝启和毛正棋不同,从他跳广场舞时放何如歌的歌曲就可以看出,他本人对何如歌是持欣赏的态度。
“我和朋友们跳舞时都喜欢放你的歌,每次听着歌跳着舞,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毛老和你们的研究方向不同,不知道何先生有没有看过毛老的研究成果?”夜风微凉,他们走到花坛边。
何如歌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毛子协带他报名参赛,连毛子协研究的是什么都不太清楚,更别说关注竞争对手的研究方向了。
“何先生的歌声会给人带来快乐和希望。”上朝启的神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毛老的研究则会让人看到绝望和恶意。从前有测谎仪,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如今有善恶仪,能够检测出人在某一刻是善还是恶。”上朝启轻飘飘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善恶仪?”何如歌听得一愣一愣,现在科技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吗?那么以后人死了要下地狱还是上天堂也很方便了吧,一测就行。
“只能判断在某一时刻,被测者是善还是恶。何先生,人总是复杂的,善恶仪还不能够读取一个人的一生,来评价这个人的好坏。事实上,哪怕真的有一天,真的有机器能够读取人的记忆,它也不能够定义一个人的善恶。这种事情,也许只有上苍才能做出评价。”上朝启说这句话时看向何如歌身后的席归璨,那个即使戴上口罩依然存在感惊人的男人。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他在shā • rén放火烧杀抢掠时,肯定是恶的。可是如果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只蚂蚁,抬起沾满鲜血的脚避开了那只蚂蚁,那么在那一瞬间,他是善的。”
上朝启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就像哆啦A梦伸进自己的口袋,上朝启从自己的假肚腩里摸出一个小圆球。
“善恶仪会捕捉到特定瞬间时,精神识海所散发出的负面情绪,贪婪、杀欲、sè • yù、嫉妒……”
漆黑的小圆球像个小弹珠,上朝启将圆球对准何如歌,“每个人的精神识海都是不同的,据说刚出生的婴儿和失忆者的精神识海是一片纯白,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如果用善恶仪测量他们,数值是零。”
对着何如歌的小圆球亮了一瞬,圆球上出现了检测到的数值——
0
眼睛一瞬间睁大,上朝启死死盯着手心的善恶仪,表情管理满分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伪装出的商人的油滑气质消失不见,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何如歌看到这个数值后同样懵逼,“难道是仪器坏了?”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当时被饕餮关在铁笼时,何如歌想要shā • rén的心都有了。
善恶仪好像不止一个,周围一个灰鸽团成员就准备把自己的善恶仪交给上朝启,然而这只小鸽子手刚伸进怀里掏仪器,就对上了黑暗中一双锐利如刀锋的蓝眸。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就像小憩的猛兽,一旦有人敢侵犯他的领地时,这只猛兽就会咬断对方的咽喉。
他再动一下有可能会死……这只被盯上的小鸽子瑟瑟发抖,吓成了鹌鹑。
上朝启失态的时间很短,他深吸一口气,道:“也许是仪器坏了。这可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场,出师不利,何先生也许不太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有话就说。”听这只老鸽子唠叨半天的席归璨耐心即将告罄,“长话短说。”
面对这只随时就可能暴起的大白虎,人多势众的灰鸽团团长上朝启难道会怕吗?
会。
上朝启语速快到飞起:“为了测试善恶仪,我们在人流量较大的广场安装了一百个善恶仪,如果检测到某一个地方的负面情绪数值超过警戒线,灰鸽团的成员就会去那个地方查看情况。”
何如歌想起刚刚他们散步时,陆陆续续离开队伍的灰鸽团成员们,那些成员原来是去查看情况了吗?现在离这些鸽子们离开也过了十几分钟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应该传消息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