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在文玉京背后歪头,对叶既明使眼色:自求多福。
叶既明亦有些莫名,但他轻狂嚣张惯了,又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对上这文质彬彬、弱质风流的公子哥儿,他自觉没什么可打怵的。
于是,他便一拱手:“请了。”
时雨山占地八百里,凡人不便御剑,文玉京便走在前头,带他绕山而行。
一路无话。
走出约一里地后,叶既明失去了耐心。
在剑出瞬间,叶既明书生衣冠尽数炸裂,箱箧崩毁,玄衣飘飞,一柄沉沉的黑金重剑,悄无声息,自后径直搁在了文玉京颈上。
叶既明不欲再伪装下去,冷冷道:“还要走到哪里去?”
文玉京也不惊讶,背手站着,任他用剑指颈,嗓音清澈又冷淡:“公子不去赶考了吗?”
此处既无旁人,叶既明也不必掩饰,书生意气,尽化邪气:“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难。”
说到这里,文玉京先是一愣,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劲儿劲儿的语气像极了池小池,不禁轻声一笑。
叶既明被他笑得不爽,又见他处之泰然,无意争斗,反倒衬得自己莽撞躁进起来,心里嗤了一声:“既猜到了,你待如何?”
文玉京绕了一圈,又将太极打了回去:“送公子赶考。”
叶既明:“……”怎么听着跟送公子上坟一样讨厌。
这一来二去间,叶既明觉出此人不是借故支开段书绝,想借机除去自己。
然而,他戒备心向来深重,即使心里有数,也不敢全然放松。
文玉京倒是安然:“公子,快些上路吧,早些将你送到,我也能早些回转,书绝还在等我回去。你也不想他等急了吧。”
一听他提到段书绝,叶既明心知不妙,马上替他申辩:“我与小……段书绝,也仅几面之缘,不算相熟。”
“我知晓。”
“你是他的师父,我不想与你争斗。”
“很巧,我也是。”文玉京温文道,“徒儿交几个朋友,是他的事情,我又何必多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