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阳彬彬有礼:“何事?”
时惊鸿道:“定远温非儒,从来没有受过伤。”
康阳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客套着笑了:“那不是很……”
“好”字还未出口,康阳便明白了这句话背后之意,登时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严元昭与严元衡起先并不很能明白,时惊鸿为何会提起此事。
温非儒不是在定远之战前就负了重伤……
时惊鸿看着康阳煞白的脸,慢条斯理道:“小儿早察觉府中有内奸,便玩了一个小小计策,告知亲近之人两条截然不同的讯息,一则是定远温非儒受伤,二则是邕州城白副将受伤。而不久之后,定州即遭贵军之袭。”
严元昭也渐渐明白过来,目含惊诧,望向正在收拾信件的时停云。
时停云面上的悲伤再也不复,把信件一页页拾起,扬手扔入一旁的火炉。
在火舌将纸角焚烧得翘卷起来时,时惊鸿笑道:“我们既然早已辨明内奸,便辛苦康特使,替我们将内奸送回南疆,好生处理了吧。”
……
另一营帐中的褚子陵,对主帐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曲起膝盖,碰了碰怀中之物。
那块碎玉仍然在。
在玉石被震怒的时停云踏碎后,他借口那是母亲遗物,已将碎掉的玉包裹后,重新揣在了怀里。
碎掉的玉也可修复,拼一拼,也不难看出原貌。
……还能用,还能用。
褚子陵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将头靠在一侧的硬木上,忍受着周身火烧一样的痛感。
接下来几日,康阳留在北府军中商议和谈事宜。褚子陵听外面闲聊的亲卫说,康阳这几日相处下来,很是佩服时将军与少将军,比初来时的矜傲自持,很多了几分谦卑。
但褚子陵的日子过得却不是很好。
身上的鞭伤疼痛另说,每日缺水少食,偶尔由亲卫送来的一顿饭还是馊的,哪怕不去闻它,囫囵吞枣地咽下,含在嘴里那又粉又腻的味道也叫人作呕。
第二日,李邺书来了,二话不说,揪住他便是一阵痛打,下手竟比时停云还狠上几分,要不是外面守戍的亲卫听出声音不对,褚子陵怕是会被他生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