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惊讶了一下,问道:“谁惹你了,口气这么差,还是弟妹又不高兴,昨晚踢你下床了?”
说到后面他猥琐地挤挤眼,惹得同桌的堂兄弟都一起哄笑起来。
“乱说什么你!”季传明不高兴了。
季传宇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啊,就是太宠弟妹了,哥哥跟你说,这女人一定要调教好,不愿意,拖上床就老实了……”
话没说完,季传明猛地站起来,一把打开他的手,黑着脸怒道:“三哥,你若再这么胡言乱语,咱俩兄弟就别做了,你不尊重三嫂,我却敬重我妻,由不得任何人这么说她!”
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望过来,二老爷立刻斥责他:“传明,你做什么!”
做什么?他不高兴!
季传明不想将季传宇那种话再说一遍,只得闷闷地说:“没什么,我心情不好,不想吃了,你们慢用。”
说着便直接离了席,目光落入屏风一角,看到两个人影,心中突然一酸,于是对身后的丫鬟说:“你去找一下四少夫人,说我不高兴,让她过来哄我。”
此言一出,又引起了一阵哄笑,气氛倒是又热了起来。
第60章这千钧一发
屏风里头的女眷都不明白外头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直到那临时被指派的小丫头过来对四少夫人传话,才明白过来。
大夫人当场戏谑道:“传明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真有意思。”
二夫人捂了捂嘴,佯装不悦:“他呀,也不看看场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一点也不圆滑,孩子一样长不大。”
大夫人便对四少夫人说:“老四家的,那你就去吧,可别让他更不高兴了。”
四少夫人知道季传明在闹什么别扭,不过她还真不愿意丈夫继续留在这里虚以委蛇,于是便施施然地起身,欠了欠,“那媳妇就去哄他开心了。”
她也懒得应付这些女人,乐得轻松。只是临走前看了陆欣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消息,而第二日便是祭日,今晚……
陆欣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忽然她也站了起来,“我也回去了。”
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一步步走向死亡,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煎熬。
她恨透了大夫人那张虚伪的脸,不想再看见她。
然而陆欣却被叫住了,大夫人照旧带着她的虚情假意,似关切地说:“也好,这里除了我,就是你心中最苦,怕见不得这种场面。今夜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有些事情不许多想,想些好的,明白吗?有什么事,派人告诉我,周嬷嬷,你送大少夫人回梧桐苑,可得照看好了。”
“是,夫人。”周嬷嬷脸上也带着笑,“少夫人,明日一早还有的忙呢,可得好好休息。”
这次陆欣不似往常那般听着,她缓缓得抬起头,努力抑制心里激荡而起的愤怒,眼神清明而坚定地说:“母亲,您放心,为了大少爷,我也要好好地过完余生,不辜负他为我做的一切。轻生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明日我要堂堂正正地祭拜他,告诉他,我会开心地过一日,做他没法做的事,看他看不到的广阔天地。”
到最后她有些快意地看到大夫人主仆那张惊愕的脸说,“您真的不必说这些误导他人的话,接下来我会为大少爷而活着!”
陆欣到了季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反驳大夫人。
前四年有季传宗宠着,整个季家无人为难她,后三年孤寂一人,什么事情都看淡,大夫人有话听训便是,无从辩解。
可是人善被人欺,退一步并非海阔天空,而是被人得寸进尺地逼上悬崖,命悬一线她也无需再退了。
大夫人根本没想到包子一样好捏的陆欣会这般拆她的台,气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陆欣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能这么想我求之不得,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气煞我了!”
大夫人捂住心口,似气到了。
三少夫人忙起身帮着大夫人抚胸口,埋怨道:“大嫂,你也太过分了,知道你最近心性不定,总是念着大伯,可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娘的心。”
陆欣蹙眉,她弄不清楚三少夫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没等她探究出来,周嬷嬷便沉下脸说:“大少夫人,您这样,夫人就更担心了,我还是陪您回梧桐苑去吧。”
大夫人抬头间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传宗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等过了这段日子,你若还是这样,我可得好好教你什么是为人孝悌。”
一唱一和,当真如同一个好婆母。
陆欣瞧着她们装模作样,终于装不下去了,噙着眼泪她恨恨地说:“整日拿相公说事,可相公究竟要的是什么,作为他的母亲,您究竟知道吗?我敬你为母,可您真把我当儿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