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王贲率军前去与其父王翦大将军汇合,要去送行的扶苏难得没睡懒觉,都不用赵高唤他就自己爬起床,穿戴好乐呵呵地跑去送王离。当然这也惹得下早朝回来没看见儿子身影的秦王嬴政陛下老大不爽。
趁着大军还没起拔扶苏一到军营就拉着正套马鞍的王离到一边咬耳朵,而王离见到扶苏亲自过来自己送行高兴非常,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表现自己的开心,几掌拍在扶苏的肩膀上险些把人打趴在地。
“殿下可真厉害,您这份恩情王离记下了他日定当相报。”说着,王离朝扶苏一抱拳,说的真心实意。以往他犯错被打每个十天半个月一定下不了床,可这次他按扶苏说的去做后不但免了皮肉之苦就连随后的处罚也轻得很,他爹王贲更是红着眼个一劲说儿子长大了。
原还担心自己的主意没有用,现在见王离确实安全脱身扶苏又得意起来,送走了王离后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回宫了。心中有了底扶苏在宫里越发得能折腾,丝毫不担心会招来嬴政的巴掌,或许可以说其实扶苏一直盼着有这么个机会让自己表现一下,感动嬴政。
不过老天爷似乎有意让扶苏直没机会表现,直至十六年后的某一个冬天……
“爹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您全当被狗咬了……”十六年后的某一个冬天,看着眼前把门板踹飞后进屋的嬴政,心虚怕死的扶苏捂着棉被瑟瑟发抖。
历经了吓晕又惊醒的过程后扶苏在求饶的同时怨恨那只咬了自己一口的蛇为什么没把自己咬死,或许那样他还能少受些罪。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谋划已久的扶苏壮着色心和色胆,使用及其恶劣的招数终于反扑成功,并在吃干抹净嬴政爹后连夜潜逃。事前扶苏就知道他要做的事定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可不做扶苏又不甘心,因此做了之后扶苏在外一躲就长达一年之久,却不想今日竟被人在自己腿脚不便没法逃命的时候堵在屋中。
绷着一张酷劲与成熟味儿十足的俊脸嬴政脱下身上大髦的丢给身边侍卫,弯腰拾起一块握在手中正好的木板,杀气腾腾命令道:“重新装上门,任何人不准靠近。”
“诺!”
只见众侍卫齐齐朝嬴政一拜便立刻有序地夺门而出,然后一扇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门板以最快速度的被按上,遮挡住由屋外吹进来的呼呼寒风。
一步步走向床榻,嬴政撸起衣袖,不待扶苏开口求饶噼噼啪啪就是连番板子打下,疼得某人缩在被子里捂着头卷成一团嗷嗷叫。
虽说嬴政下手着实重了些,但扶苏盖在身上的被子也不是一般的厚,到底为扶苏抗去不少幸而没被打出内伤。
这辈子自认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嬴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儿子手里,这令他无论是在心灵上还是肉体上都无法接受。于是趁着今天有机会他一股脑地把积攒了近一年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哪怕手里的木板已经断成两段也没让他消火顺气。
丢掉手中打断的木板嬴政用力一扯掀翻盖在扶苏身上的棉被,“抬头!”攥着拳头嬴政恨得牙根生疼,说着抡起拳头还要揍。
先前还有张被子替自己挡着好歹没有多疼,但现如今唯一的被子已经被人掀了去扶苏哪里还能任嬴政捶打。于是在要跑跑不得,要打打不过的状况下扶苏突然扑上前一把搂住他嬴政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诉说着这一年来每一个被思念填满的日日夜夜。
不得不说扶苏情急之下还真押对了宝,心性坚定轻易不动摇的嬴政偏偏就好这口,被扶苏搂着这么一述衷肠心肠到底软了下来,改揍为拍转而安慰起来。
“算了别哭了,快让爹瞧瞧伤得重不重。”掏出手绢,有洁癖的嬴政爹飞快地在儿子脸上胡乱一擦,随即把沾有鼻涕眼泪手绢丢到一旁。
正演得煽情的扶苏入戏太深还未抽离,眼泪鼻涕停不住噼里啪啦地流,逼使他只能硬着头皮没事找话继续往下演。
瞧儿子这么大个人还像小时候那样趴在自己怀里装死耍赖使小心眼嬴政的心又软了五分,十分怒火此刻只剩三分。“爹刚刚下手重了,哪里疼告诉爹,爹给你揉揉。”环住扶苏嬴政作势要去拉开扶苏的衣服看个究竟。
“不疼。”把脸在嬴政怀里蹭了蹭扶苏把人抱紧。
“不疼还哭成这幅鬼样子。”挑了块干净没被眼泪鼻涕污染的地方,嬴政溺爱地掐了掐儿子的脸蛋。
“就是不疼才哭!”仰起头扶苏满含泪水的脸上写满悔恨,顶着一双鱼泡眼对他嬴政爹哽咽道:“以前揍我虽然疼但那说明你还年轻,可现在虽然不疼了岂不是说你不再年轻了。我竟还如此惹你生气……我真是不应该……”唧唧歪歪搞肉麻的扶苏太过沉醉于自己世界,没有察觉嬴政轻怕他后背的手突然僵止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