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不敢再耽搁,连忙嚷道:“快把所有的马牵置阴凉通风处,分开着放不可挤做一堆。哪里有凉水赶紧给我寻来,有冰更好,快!否则这马就没救了!侯哥儿,赶紧去船里拿我的出诊箱来。
马主人这才回过神来,也吼了起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按照赵大夫说的做!”
伙计们纷纷忙开了,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旁边的酒楼后院就有一口井,凉水很快被打来,赵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一个伙计的衣服给扒拉了下来,盖在那马头上,拎起装满水的桶就往那倒地的马头部浇去。
“所有的马都要这般不停的浇头,直到我叫停为止。”
说罢,抽出随身带着当初常廷昭给的那把匕首在尾尖穴上呈“十’字形劈之,顿时血涌了出来,直把那马主人瞧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是贩马人也知些马病,所以虽然心疼却对此术并不惊奇,确实不少马病都需要放血。
伙计们都愣了愣,纷纷望向马主人。都这节骨眼上了,这帮人还这般磨蹭,那马主人瞧得火气蹭蹭往上冒,直接咆哮了起来,“还不快去!”
顿时,呼啦啦一群人又往那酒楼钻去挑水,酒楼的老板这下可是不干了,连忙出来拉扯那马主人,“我这井水可不能白用,你这么多人钻进去挑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马主人正急火攻心,只要能救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大手一挥,“一桶水十文钱够了没?”
“够了够了。”酒楼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这井水取之不尽,一桶能卖十文还不用他出力这下可是赚大发了。酒楼主人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到那马主人面前。
那马主人见他就心烦,怒道:“怎么,十文钱一桶水还不够你赚?”
酒楼老板讪笑,“哪能啊,我方才听那大夫说是要冰,我正好有些你要不要?我可以算便宜点。”
马主人咬咬牙,就算现在被趁火打劫也得挺过去,“拿一桶来。”
酒楼老板乐颠颠的迅速钻进了酒楼里,没多久就拿出了一桶冰来。赵清河诧异,没想到还真有冰,这样更好,这匹马已经病重用冰更好。
赵清河接过冰时问那老板,“你那可有干马粪?”
酒楼一般都会有马厩,所以赵清河才有此一问。
酒楼老板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可是要拿?”
“都去给我拿来。”赵清河又转向那马主人,“你还得派人去寻瓦罐以及药材,我说给你听,你命人去买。薄荷脑、茯神。朱砂、柏子仁、远志、酸枣仁以及灵磁石,除了薄荷脑其他拢一起煎水灌服,你这患病的马实在太多,得多准备些,先各来五斤吧。”
马主人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医馆在哪,而且一口气买这么多药还得煎药自个哪里做得,便只能有托付给酒楼老板。
若非事出突然,他真的怀疑这赵清河是不是和这酒楼老板是一伙的,光着一会儿这老板都不知道从他这赚走了多少!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才那匹马什么样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深知这马是不大好了。且其他马被凉水浇头之后确实精神不少,这赵大夫应该是有一手。
侯哥儿也很快把赵清河的出诊箱拿来,让赵清河感到欢喜的是,魏远志、周路和周大夫也过来了。这么多匹马需要急救,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赵清河也不说其他直接吩咐,“这些马都得了黑汗风,你们赶紧去放鹘脉、三江、尾尖血。”
“是。”其他大夫不敢耽搁纷纷忙活了起来,二十几匹患病的马都被放了鹘脉血约一千毫升左右,一时之间血染大地,瞧得十分瘆人。
干马粪和瓦罐送来,赵清河将干马粪一撮放入瓦罐,内拌薄荷脑,以火烧之,令烟入患畜鼻内,经过一系列急救,一匹匹马渐渐都精神了起来,不再似方才神昏头低,双目直瞪,浑身肉颤,结膜也没那般红赤。就连那匹倒地抽搐的马也有了好转,出汗不若方才一般如油状一般。
赵清河终于舒了口气,一会将熬好的药灌下,应就无碍了。
马主人见到这般效果,自是知道这些马儿都得救了,一脸激动道:“赵大夫果然神医啊!”
赵清河指着那匹之前倒地的马道:“这匹马得细细照料着,汗出如浆者,可医;汗出如油、没有干处者,难医。你这马若非救助及时,只怕已经气随汗脱而死了。现在虽是暂时救了过来,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还是会熬不过。”
那马主人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这匹马可是最值钱的,毛色黑黝亮闪。既能日行千里,又有这俊俏的外形,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若是死了,他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