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皇帝不予怪罪,此举也必定会得罪新朝的大臣们,只要每日见缝插针的进两句谗言,皇帝早晚会对自己心生杀意。
想着,林道又往门外看了看:目前情报有限,尚不知是只那仆役被买通shā • rén,还是其他仆役也参与其中,自己若此时声张出去,保不齐他们会狗急跳墙痛下杀手,然后再掩盖痕迹,报一个暴毙的消息上去。
该怎么办呢?林道眉头紧锁,望着侯府门口站岗的卫兵:这些卫兵会不会也参与其中呢?想到这里,林道不由苦笑一声:倘若连他们也被人收买了,那自己今日恐怕是断无生理了。
不管了,赌一把吧!到时候事情捅出来,自己就咬死了是仆役对自己不满下毒shā • rén,这样一来皇帝也不会为难;那幕后之人若是再想故技重演,有前车之鉴在前,这些下人知道出了事不会有人保他,怕也不会再听他吩咐了。
王宝儿在给林道布完菜后,便出了门,悄悄躲在窗户底下,等着里面的人毒发身亡。王宝儿也知道shā • rén不对,可是他实在太想离开永乐侯府这个鬼地方了:整日里一点油水都捞不着不说,还要陪着永乐侯在这巴掌大的侯府里坐牢,连出去透个气都要被人监视着。
况且,吩咐自己做这事的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堂堂的镇国大将军邬军,那是自己能拒绝的人物吗?更不用说王宝儿还一点不想拒绝他——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平日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着呢!
想到这里,王宝儿竭力稳住呼吸,拼命安慰自己做完这事以后就前途无量,至于无辜的永乐侯……反正他继续活着也是受罪,自己早日帮他解脱了,来世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
正如王宝儿所料,里面很快就传来杯盘掉在地上打碎的声音,王宝儿心脏狂跳,正要迈步进去,里面竟又传来了林道愤怒的声音:“来人哪!都给我滚进来,你们给本侯吃的是什么鬼东西?”
这反应不像是中了毒啊?王宝儿一头雾水的走了进去,便见林道怒不可遏的指着地上的残羹剩饭道:“你这贱奴!竟敢给本侯的饭菜里下这种东西,这是要谋害本侯吗?”
王宝儿定睛一看,便见地上的残羹里竟有半只滑虫的尸体,顿时呆若木鸡。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呕…”一阵呕吐的声音惊醒了王宝儿,只见林道脸色铁青,正扶着墙吐着酸水,地上还有一小堆辩不出模样的饭菜残骸。
缓过一阵后,林道看着始作俑者的王宝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黑心烂肝的贱奴!本侯乃是皇上亲封的永乐侯,你竟敢如此折辱于我!本侯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
说完,林道怒气冲冲的冲出门去,王宝儿见林道竟然要去告状,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跪下抱住林道的腿哀求道:“侯爷,不关小的事啊!小的只是负责布菜,刘五才是管着厨房的,侯爷千万饶恕则个…”
“滚开!”林道大怒之下一脚将他踢翻,毫不停留的就往侯府门口走去。
永乐侯府守门的侍卫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分出两人进去查看。只见庭院中,王宝儿和刘五一人抱着林道的一条腿,正在痛哭流涕的求饶,林道奋力挣扎,喝骂不止。
“怎么回事?”名叫卫凌的侍卫头领上前询问道,林道见了他,立刻得了救星一般的道:“还请两位军爷做主!这两个贱奴竟想毒害于我!”
“什么?”两人听了这话顿时怒了,永乐侯虽然是前朝皇帝,但若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害了,哥几个怕也免不了受罚,两人当即就要上来捉拿这俩仆役。
“没有没有!两位误会了!”两个仆役听了这话急忙解释了一通,这俩侍卫这才知道原来是饭菜里不慎落了虫子,不是被下了毒,不由得无语的看向林道。
此时的林道已经从侍卫的反应中知道了这两人不是同谋,于是故意不依不饶道:“军爷有所不知,这两个贱奴如此怠慢于我已经不止一次了…”
林道随即就将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全都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最后义愤填膺道:“本侯是陛下亲封的侯爵,陛下亲口承诺要保我一世荣华富贵,这些捧高踩低的贱奴却如此折辱于我,分明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林道说着更是激动,上前一把揪住了卫凌的衣服:“本侯要面见皇上!本侯乃是陛下亲封,怎能受此羞辱?皇上知道了我的处境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卫凌被林道揪住左右为难,想要推开他又不好伤他,正犹豫间,手中突然被塞入一小块硬物,随即林道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有人要毒害我,还请密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