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传出去不仅于她名声有碍,更会伤了太子在朝中的威严。当然,她现在考虑的并非是废太子李念玉,而是她自己。若是她被传成dàng • fù之流,儿子的储君之位可就危险了。她抬眸直视沐心,眼里满是怨恨。阴魂不散的贱人!
蠢女人!
安文鄙夷一笑,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个时候大胆承认才是上策。虽会遭人白眼,惹来流言蜚语,但等到大家回过味来,反倒会赞方煜婉一声“好手段”。皇家私底下的肮脏事数不胜数,谁也不会紧抓着这事不放。
偏生方煜婉不承认。等到孩子出生,看她又如何自圆其说。想以早产为借口,也得看他这个正妃答不答应。
届时只要御医们断定方煜婉是足月生产,那么他就能说这个孩子并非大皇子亲子。李念玉是心中有数,但他会为了方煜婉承认吗?他现在已是有错在身,再添一个好色成性,皇族哪里还有他立足之地。而一个被质疑皇家血脉的孩子,还想得到储君之位?做梦!
安文气定神闲的喝了杯茶,嘴角轻轻扬起。很好,方煜婉亲手把一柄shā • rén的利剑递给了他。
沐心勾了勾唇,道,“哦?原来才三个月。皇上,我观她面色苍白,身子颤抖,想必是身娇体弱之人。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孙子,可不能出了事,不如派个御医随身侍候吧。”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安文和方煜柔一眼,见两人若有所思的模样,挑了挑眉,发出一声嗤笑。想必这两个心中都有了对付方煜婉的计策,就是不知谁能更上一层。
方煜婉闻言舒了口气。不过一个御医,买通了就行。她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肚腹,心道,儿子啊儿子,你出生了可得给母妃争气。
御花园中沉寂了下来,沐心抿了口茶,淡淡道,“你方才说要皇上给你做主,发生了何事?”
方煜婉没作声,只恨恨然的看向安文。
“怎么?和大皇子妃有关?”沐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轻笑道,“既如此,就出来说个明白吧。”
安文冷笑一声,起身跪在方煜婉身侧。
“谁先说?”
方煜婉抿了抿唇,道,“臣媳不敢说。”
“有何不敢?你不已求到了皇上跟前,还要惺惺作态吗?”沐心讽刺着说道。
方煜婉心中一哽,眸子暗了暗。方煜祺果真对她有怨念,想着法的整她。她目光祈求的看向李怀瑾,轻轻的说道,“皇上,臣媳想问,是不是身为侧妃就该受正妃的百般刁难,任他打骂?”
李怀瑾瞥了瞥她,冷淡开口,“朕不喜拐弯抹角。”
方煜婉颤了颤,低声道,“是,臣媳知错。”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身侧的哥儿说道,“安文仗着正妃的身份殴打臣媳,臣媳心中憋屈才想求皇上做主。”
“少血口喷人!”安文怒气冲冲的喝了一声,冷笑道,“是你不敬在先。皇上,臣不知方煜婉发什么疯,突然就出手打了臣一巴掌。臣出于自卫才会还了回去,请皇上明察。”
“你才是胡言乱语!”方煜婉脸色涨红,“明明是你意图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故意绊倒宫女,让她压在我的肚子上,差点伤到我的孩子。御医说过,前几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稍有差池便会小产。安文,你自己生不出来,就想害了我的孩子,你好狠的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与你有这口舌之争,一切全凭皇上定夺。臣相信皇上英明神武,定会还臣一个公道。”
单论气度而言,安文远胜于方煜婉。他这番话不卑不亢,一边指责方煜婉是恶意中伤,一边又给李怀瑾戴高帽,可比方煜婉悍妇骂街的行径高明多了。
沐心掀起嘴角,戏谑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骂,转身向李怀瑾说道,“皇上你看,他们像不像两只狗在互咬?”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御花园中大半的人都听到。争锋相对的两人微微一顿,脸色难看的看向说出这话的青年。
“沐公子慎言!”
旁人不敢得罪沐心,但安宰相却不怕。他是一国宰相,难道还要看一个后宫之人的脸色。安文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岂能容得对方如此羞辱。
他眼神冷冽的看向沐心,沉声道,“臣不知沐公子出身何处,说话竟如此粗鄙。但如今你已是皇上的妃子,开口还请多加斟酌,皇宫可不是什么粗街陋巷。”
沐心面上轻笑,目光冷冷的与他对视着,说道,“安宰相,我是皇上的人,出身如何也是皇上该关心的,轮不到你一个朝臣插手。安文和方煜婉在这里大呼小叫,说他们像狗都是抬举了。依我看,更像是臭虫,臭的要命。”
“!”安文胸中气急,像李怀瑾拱手行礼,道,“皇上,您就由得沐公子这般侮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