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府邸,谢鄢,你要搞清楚这一点,现在是你鸠占鹊巢,我大方地将院子让给你,你不感激我就算……”
听不得他的废话,谢厌再次挥袖,门轰然关上,差点砸上虞铮的鼻子。
待虞铮不甘不愿离开之后,谢厌在心里吩咐小八:“按照书上所说,我已至道徒阶段,应可以开始练习制作符箓,你帮我看看何处售卖朱砂和符纸。”
“大大……”小八如今的模样已比上个世界清晰很多,至少他对手指的动作,谢厌能够看清,不,不应称之为手,而是爪子,它哼唧哼唧地对着爪子,道,“您身上有银子吗?”
很少为钱发愁的谢楼主,闻言愣怔半晌,谢家清贫至极,掏出几个铜板都困难,按理说他这个当家夫人每月都会有月银,但是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可能找虞铮要。
正想着如何挣银子,院外就传来阵阵喧哗声,谢厌眉心一皱,听小八道:“大大,好像是道门中人,虞琅也在里面。”
作为道门中的天赋之人,虞琅在门中颇受人喜爱,他相貌绝俗,眉心一点孕痣极为殷红,想要与他结为道侣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此次他因父亲迎娶继夫人,与师父道明缘由,在几位师兄弟的陪同下,下山回京。却因路上遇见恶鬼伤人,几人颇耗费一些时间,方将恶鬼斩杀,也因此错过了虞铮的大婚之日。
他刚入府,本来携师兄弟打算向父亲表达歉意,却没想到竟从仆从口中听说继母伤害小叔、暴打父亲、霸占主院一事,这还得了!
小叔素来温柔可亲,如今卧病在床,憔悴不堪,父亲心地良善,不欲与继母计较,却让这个继母在府中这般为非作歹!
幸好小弟在学堂未归家,否则还不知道要被这个继母如何磋磨。自己身在师门,不可能一直看顾,倘若这次不给继母一次教训,这个侯府恐怕以后都要改姓谢了!
虞琅年少意气,从小被虞铮宠到大,在师门又有师父宠爱,师兄弟关爱,自然天真得很。而且,比起从未谋面的继母,他自然更愿意相信府中之人的话。
师兄弟与他同仇敌忾,俱认为此等恶人实在欠教训,生怕虞琅受欺负,于是陪同左右,气势凌然地冲进主院中。
望着紧闭的房门,虞琅深吸一口气,稍显稚嫩的脸上因怒气染上红晕,惹得身边师兄弟纷纷看过来。
“谢鄢,你出来!”声音携一丝道力,直击屋门,然而,这波攻击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屋门丝毫不动。
师兄弟们见状,纷纷助他一臂之力,刹那间,喊“谢鄢出来”的声音几乎要掀翻院墙的瓦片,然而,主屋依旧稳若磐石。
“奇了怪了。”虞琅和他们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出惊诧,要知道,他们都是道门出色的弟子,身负不俗道力,联合起来针对屋门攻击,不可能一丝动静也无,没看见院墙的瓦片都被波及了吗?
虞琅压下心中诧异,只能大步上前,伸腿就要踹屋门,可就在脚底触上屋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击过来,让他凌空跌落石阶底下。
“可恶!”见他受伤,最为年长的师兄掐了一个手决,袖中拂尘霎时刺向屋门!
其他师兄弟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全都抛向那扇诡异至极的屋门,几人拼尽全力,终于,只听“咔嚓”一声,顽固的门瞬间粉碎,露出屋中的情形。
一人身着青色道袍,长身玉立,容貌清俊,正用一种幽冷漠然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就是那个恶毒的继母吗?虞琅脑中恍惚了一下,与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未料竟生了一副仙人之姿,可做的却是狠毒之事。
“谢鄢,你做下这等恶事,却心无愧意,并在府中作威作福,你可知错?”虞琅怒瞪着他。
虽说面前之人是他继母,但他身处道门之中,不是凡俗之人,自然不必遵守凡尘规矩,道门身份尊贵,他直呼谢鄢姓名也无过错。
“据我所知,道门中有善断因果之法,不知你们可会?”谢厌轻声反问。
他这副容貌确实不俗,竟将几个师兄弟看呆一瞬,听他问话,少年们不禁回道:“确实有此法。”
其中对此法最擅长的少年扬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可否帮我算算,方才那位告知你们我所犯恶事的仆从,他是否犯下口业?”背地里造谣诬陷他人,也是因果之事。
那少年下意识掐指算起来,在其余人的注视下,忽然停住,面色薄红,艰涩道:“他……确实犯下口业。”
也就是说,他所说的话,全都是在污蔑谢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