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在黄色符纸上,逐渐描绘出与方才粉碎的符箓相同的符文来。少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紧紧瞅着泛着金光的流畅无比的符文,直到最后一笔勾画完成,符纸上金色光芒大盛,他才猛然深吸一口气,双目震惊。
除去不明所以的虞铮和虞笙,在场之人尽皆为这张符箓惊叹,纷纷觉得不可思议,想要亲自拿过来确认真假,却又不敢伸手,唯恐自己不小心弄坏了符纸。
这是谢厌第一次用朱砂在符纸上勾画符文,感觉比虚空画符容易得多,所需道力也可以忽略不计。他不知如今道门情况,以为别人都跟他自己一样,画符轻而易举,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多么令人不可置信。
看到符纸最后盛放的金光,几位少年便知,这是一张极品符箓,就连师门中也很少有前辈能够画出来。而他们亲眼所见,此等极品符箓却被谢鄢轻而易举画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谢鄢在制符的天赋上无人能及!天哪,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为何要屈居内宅之中?岂不暴殄天物?
虞琅也想到这一点,看向虞铮的目光复杂得一言难尽。他一来觉得父亲能娶到这样的天赋之人,实在幸运无比,二来却诡异地认为,侯府压根配不上谢鄢的天赋,只会埋没了他。这样的人,去往任何宗门,都会受到宗门的精心培养,如今嫁入侯府,被俗世牵绊,实在可惜。
众人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面前的清俊哥儿,再次蘸上朱砂,开始制作符箓。
画的次数多了,谢厌就越发觉得顺畅,剩余四张符箓,一气呵成,中途并无丝毫滞涩之感,每一次指尖离开符纸,符纸冒出的金色光芒都会令人精神一震。
几位少年已然呆傻,谢厌所作的每一张符箓,都超出被毁那张甚多,但要知道,师门中擅长符箓的前辈每次画完一张,都得歇息好几日,养精蓄锐之后方能重新开始。
然而,谢厌却一连画成五张极品符箓,这、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谢厌神色淡定地将符纸递到少年面前,开口道:“这五张不比你刚才那张差,符纸和朱砂是你提供的,所以,你给我四百两便可。”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少年连连摇头,含糊不清道:“不行不行!”
见他如此,谢厌忍不住问小八:“他难道是嫌我画得差?我强买强卖已经深觉汗颜,要是画得差,岂不丢人?”一直自信满满的谢楼主也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小八:“……”大大,你这要叫画得差,你让那些所谓的道门大佬怎么混啊!
有比摇头少年精明的师兄弟,纷纷回过神来,直言:“我和你交易!”说着就要掏出银票来。
少年见状,便知自己的举动引人误会,立刻扑上前,将谢厌手中的符箓抢下来塞进怀中,“这是我的,你们都别抢!”
极品符箓面前,就算是同门师兄弟也不讲情分。
“我说师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有师兄酸道,“这样的符箓,你想仅用区区四百两买下?”
少年脸色一红,顿时反驳:“当然不是!”他赶紧掏出五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全部交到谢厌手中,赧然道:“我知道你这些符箓千金难求,但我现在确实没有现银,待我回到师门,再让人给你捎来,行不行?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立字据的!”
谢厌抽出一张银票,携上碎银还给他,“之前说好四百两的,即便涨价,也是下次。你回师门途中还需银钱,这些收回。”
少年蓦然红了眼眶,捧着一张银票和几颗碎银,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抽抽鼻子,瓮声瓮气道:“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他提及昨日之事,其他几位少年也不禁面露惭色,纷纷不敢直视谢厌,也不再与少年争极品符箓。
谢厌不欲与他们计较,只对少年说道:“你若觉得不公平,便将身上所有空白符纸都给我,如何?”省得他还要出府去买。
当然好!少年连忙掏出所有的符纸和朱砂,递给谢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压根值不了几个钱,早知道谢前辈这么需要,他就多带些在身上了。
其他师兄弟实力羡慕少年,但有时候别人的运气是羡慕不来的,他们心里正难过着,就听谢厌又开口说道:“你们身上若有多余的符纸与朱砂,也可与我交换符箓,不过,一张符箓两百两。”
谢厌也非傻子,他看出来自己的符箓应该不差,所以直接坐地起价。
几名少年一听,两百两一张!太便宜了!买买买!他们纷纷掏出大把符纸和朱砂,堆到谢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