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我唐明轩可担不起傅侯爷你这一声阿兄的称呼,从前怎么称呼,咱们日后就还怎么称呼,傅侯爷就不必委屈自己和我们一个普通平民称兄道弟的了。”唐明轩对这一声阿兄挑了挑眉,从他阿弟死了之后,他可再未听这位傅侯爷喊他阿兄了。如今再来跟他拉关系,不是晚了?
哪怕当初平远侯府能对他阿弟好一点,对他们唐家客气半分,也不至于闹到今日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只可惜已经晚了,他唐明轩不可能再和平远侯府重归就好,他们唐家也注定和平远侯府势不两立!
“阿兄瞧您说的什么话,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从前是我做得不够好,阿兄莫要与我生气了。”傅侯爷这辈子都从未像今日这样低三下气的与人说话,只是唐明轩冷着一张脸,半点面子都不给他,因此他的心里也有些生气了。
见说不动唐明轩,傅振林就只好转头去攻略自个的儿子了。
“临儿你是不是心里还怨阿父啊,阿父让人去找了你几回,你都不愿意出来见阿父。”甚至有一次傅振林亲自还坐着马车去到了将军府的外头等人,就是想见纪原一面,只是他派去的人连将军府的门都未能敲开,就更别说把人接出来了。
这些天傅振林时常想起从前的事,想起他在江南遇见前夫郎,想起他三次去江南找到唐家去,才让唐老爷答应把哥儿嫁给他,隔年他就带人下江南,用大红花轿,一路把他的夫郎抬回了侯府。成亲的头两年他和夫郎也过了举案投眉、夫夫恩爱的日子,没多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至今他都还记得第一次抱着孩子的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
只是那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断送了,每每想到此,傅振林的心里莫不后悔。
但是如今再后悔又能如何呢,他爱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还好他们的孩子找回来了,这让他感到庆幸的同时,心里还有点些微的安慰,若是有一日他到地下去找到夫郎,也可以跪在夫郎的面前忏悔和求得夫郎的原谅了。
过去的好几个夜晚,每每想起再次见到这个孩子的场面,想起这个孩子的长相,想到他的前夫郎,傅振林的心里就十分的怀念已逝的夫郎,怀念他与夫郎生的第一个孩子,他想把人接回侯府来住,把从前欠这个孩子的都补回给这个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连他的面都不肯见,傅振林又是伤心又是难过,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阿父知道对不起你,你给阿父一个赎罪的机会,让阿父好好的照顾你,把从前欠了你的都补回来给你。”当傅振林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是真心的想补偿这个丢失了十余年才找回来的长子的,只是这里面有多少真心和多少的假意,怕也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见傅侯爷一靠过来,赵将军冷着一张脸,伸出一条手臂挡在夫郎和傅侯爷之间,“傅侯爷你说话就说话,就不用靠这么近了。”
纪原站在那里没动,相比起傅侯爷一脸深情的模样,他的面上显得十分的平静:“照顾我就不必了,我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了。至于补偿的话,你把我阿爹的嫁妆还给我们就行了,其余的就不用了。”
唐明轩看着傅振林一个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瞧把自己感动了的模样,偏偏没把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感动,面上无不讽刺的道:“傅侯爷,我们今日来是所谓何事你应该也还记得,我看多余的废话就不必说了,不如先把正事办了好让我们回去,省得浪费咱们大伙儿的时间,您说是吧?”今日他们来可不是跟傅侯爷叙旧的,更何况他们和傅侯爷可没什么旧好叙。
“东西在何处,可是已经找齐了?”纪原问道。
“找,是找回来了一些,就还差一点儿……”一想到还缺那么多东西,傅侯爷就一阵心虚,忍不住的瞪了妻子常琳一眼。
本来今日这种日子他是想躲起来,眼不见为净的,但是一想到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天,他这边要躲起来说不定下回的大朝会又有御史参他本子了,因此只能出来面对唐明轩,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见长子一面。
只是见了长子后,又让傅振林的内心十分的失望,他的长子并不像是幼年那样依赖他这个阿父,甚至是被唐明轩教得已经不认他这个阿父了,这让他感到无奈的同时又无可奈何,他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他错过了长子的成长,也错过了与长子培养父子之情的时光。
这种日子连傅侯爷都没法跑,身为平远侯府正室夫人的常琳就更没法跑了。
不过上回丢了面子后,傅老夫人今日倒是没有出现了。只不过她的人没出现,外头却是有她派来的婢女在偷听里头的人说话,好回去禀报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