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京都府尹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上京城里比他官大的人多了去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这位张府尹却是没有怕的,自他上任之后,不知得罪了多少比他官职还要高的上官了,不少世家的人在背地里都骂他张铁头,就说的是他脾气又臭又硬,不懂变通。不过百姓们却是很喜欢这位张府尹,都说他是清官,自张府尹来了之后,他们有冤屈也有地方诉讼了。
今日这要换成别的官员听说是来状告平远侯的,兴许就会想办法把人打发了。但是换成这位张大人,却是饶有兴味的道:“走,咱们瞧瞧去。”他倒是想看看何人这么大胆,连侯爷都敢告了。
不过很快的张大人就知道状告平远侯的是何人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一身官服的张府尹坐在堂前,上面悬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草民纪原,见过府尹大人。”纪原跪在躺下,报上自己的姓名。
“草民唐明轩,见过府尹大人。”唐明轩也和外甥一起跪着。
今日状告平远侯府的事是他们甥舅俩个一起商量了后做出来的决定,纪原坚持要他来当这个原告,唐明轩拗不过外甥,但是也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外甥去做,坚持要和外甥一起面对。
哪怕是要打板子,他也要帮外甥挨一半了。
只是他们甥舅俩个才刚跪下,外面就有赵将军带着一大帮的下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京都府的大门。
挡在门口的百姓们纷纷的让开一条路,还有百姓认出了赵将军来,这些大娘们看向赵将军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要不是知道这位赵将军早已经娶妻了,他们都想跑过去给赵将军介绍他们家闺女了,只是他们都没机会了。
“大人,赵将军来了。”衙差急忙忙的跑到他们大人的耳边禀报。
“赵将军。”张府尹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茶的官员,这上京城里发生的事他多少都听说一点,刚他才说这两人的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等见到赵将军这么一来,张府尹就想起堂下跪着的那两位是谁了。
赵长明进来的第一眼瞥的就是跪在堂上的夫郎和舅舅,目光最终在夫郎的后背上停留了一下,才转头看向站在堂上的张府尹,抱拳道:“张大人。”
两人是平级,都是正四品的官职,见了面不需要向对方行礼。
不过按理来说,身为四品文官的张府尹地位是比赵将军略高一点的,不过这位对这位刚立了战功回来的年轻将领,张府尹多少都带着一点欣赏的意思,并未摆身份的架子。知道这位赵将军来他这衙门是为了何事,张府尹也没有明知故问,而是直接让人给赵将军搬了一张椅子,“赵将军请坐。”
“谢张大人。”赵长明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夫郎,垂在身侧的两指摩擦了一下,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跟着他来的下属们在他身后站了一圈,气势比这衙门里头的衙差还要足。
纪原没有回头去看,也知道身后来的那个男人是来给他撑腰来的,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暖流,控制住想要往上扬的嘴角。难怪他说今天要出门男人没有跟着,原来是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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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赵将军也来了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里头跪着的那位就是赵将军的夫郎,平远侯府的那位丢失的嫡少爷啊,另一位是平远侯的妻舅,你刚没听他们是来状告谁的吗?他们告的就是平远侯!”
府尹门口外头的百姓们也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前阵子平远侯宠妻灭妻的事可是成了他们茶余饭后许久的话题,自然也是知道了平远侯还有一个丢失多年的嫡子,却是没想到今日这位平远侯府的嫡少爷亲自敲鼓状告平远侯。
这子告父的事情还真不多,一时间这些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对此事都充满了兴趣。
张府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拿起惊堂木派了一下,看了一眼门口那帮扰乱他开堂审讯的百姓们,见他们都老老实实闭了嘴,才继续问道:“刚敲鼓的是何人,你敲鼓是有何事?要状告何人?”
“是我。”纪原应道:“草民纪原,要状告平远侯傅振林宠妾灭妻,任由妾室,也就是如今的平远侯夫人常琳害死了我亲爹。”
“你说平远侯宠妾灭妻,又说平远侯夫人害死了你阿爹,你可有证据?”张府尹并没有贸贸然断案,凡事讲究一个证据,只有真凭实证摆在眼前,才能说服他这个府尹大人,也才能说服门外那些来听案的百姓们。
至于民告官要打板子这件事,张府尹是一字未提,可见他还是看在赵将军的面子上,没有对他的夫郎动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