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粟站起身,两边的混混想拦她,苏如晦摆摆手,混混们退下。周小粟走到苏如晦身边,盯着燕瑾瑜看。
燕瑾瑜流着泪,道:“小粟,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你说得对,”周小粟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毕竟做了五年的夫妻。”
燕瑾瑜不住点头。
“所以我不能让你死这么痛快。”周小粟忽然拔出腰间的小刀,扎在燕瑾瑜的胯间。
燕瑾瑜高声惨叫,面目扭曲。
鲜血溅了周小粟满脸,她抹了把脸,直起身问苏如晦:“师……苏公子,能不能让他凌迟?”
周小粟变了很多,可当苏如晦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再次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以前的倔劲儿。
苏如晦掉头问韩野:“你们会不会帮人凌迟?”
“不会,我们黑街shā • rén没那么多花样。”韩野回答。
燕瑾瑜听着他们的话儿,稍微安心了些许。若横竖是死,他宁可死得痛快点儿。
“不过我们可以现学。”韩野又道。
几个混混和僧侣狞笑着上前,把燕瑾瑜架去了后院。他哀嚎着求饶,胯间流下的鲜血淌了一地。周小粟望着他远去,又抹了一把脸,抹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直到这一刻她才相信,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地上,张无瑕期期艾艾地望向苏如晦,满脸梨花带雨。
“苏老板,妾身愿以身相许,当牛做马……”
韩野用油布塞住她的嘴,把人拖走。
客堂中只剩下苏如晦和周小粟两个人。苏如晦取来巾帕,递给周小粟,让她擦手。她一根一根地擦着手指,有一截衣袖无意间翻起,露出她伤痕累累的手腕。周小粟这个丫头打小娇生惯养,脾气又倔,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得疼了,又不好意思回头求救,只能自己苦苦憋着。苏如晦在仙人洞躺了五年,江雪芽又在边都供职,周小粟远在幽州,受了委屈无人知晓。更何况,江雪芽从头到尾在演戏,她连苏如晦都杀,更不见得真的疼惜这个笨蛋师妹。
苏如晦拉过她的手,拧着眉头翻她的袖子。腕子上青一道紫一道,还有些红肿。苏如晦越看越气,凌迟都算便宜燕瑾瑜了。苏如晦道:“对不住,我两个月前复生,原本应当早点儿来看看你,但是边都实在事儿太多了。”
“苏公子……”周小粟缩着手,试图遮住手臂上的伤。
他们实在太久没见了,原本是最熟悉的人,此刻却那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唤他一句师哥。
“周小粟,你不是吧,”苏如晦无奈地说,“我帮你杀了欺侮你的坏人,你连句师哥都不肯叫我么?罗浮王攻打黑街,是你派人来传的信吧?我在燕家看见你那个侍女了。”
周小粟看着自己的脚尖,满腔的酸意登时涌上了喉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师……”她竭力想止住泪,结结巴巴地喊,“师哥。”
“撞了南墙才肯回头,”苏如晦屈指弹她脑门儿,“罢了,总算没有傻到家。别哭了,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