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慌,还产生惧怕情绪。
“他应该来找我才对,为什么不来找我?”
油灯忽闪的房间内,张县令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解,他想不明白。
林福死了,但账本仍然一无所知,镖局的盒子是空的,在此之前有人把账本给盗了,那么就是之前给自己传达消息的神秘人。
这个人既拿到账本,又要给自己传达消息,以防自己被林福给阴了。
那结果很明显,这人应该是有求于他,或者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然后再让自己利用手中权力行方便。
最不济,就是借自己的手,杀了林福。
除了这些之外,张县令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可能。
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周围仍旧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过来找他。
“难道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不,绝对不可能。”
“既然这个神秘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必然是在密切观察周遭变化。”
“但他为什么又不来找我呢?”
凝视着面前的油灯,张县令越想越觉得头脑昏沉,仿佛陷入一条死胡同。
夜晚是很长的,但如果心有所思,夜晚又会很短。
整整一个晚上,张县令都没有睡觉。
他睡不着,只要事情没有解决,他就一直无法安睡。
神秘人成了他一块心病,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头痛欲裂。
“张大人,一晚上没睡吗?”师爷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县衙,就看到张县令脸色憔悴,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平日里,这位大人可是荣光焕发,但今天怎么好像老了几岁?
张县令没有回答,背靠在椅子上,头无力的搭在上面,双目无神。
师爷见到这副模样,也不询问了,心想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赶紧去做自己的事。
“他为什么不来?难道他还憋着什么阴谋诡计?”
“敌在暗,我在明,我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甚至没见过这个人。”
“如果这个人不露出马脚,我该怎么才能找出他?”
一道道思绪在张县令脑海中回转,越是回转,他就越觉得头疼。
想到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根本没有办法。
做任何事都有可能留下踪迹,但这人要是不来找他,不做任何事,那他还真找不到对方。
“再等等吧。”张县令心想。
时间可不等人,无论世界发生什么变化,时间永远是朝前走的,不会后退,也不会停滞。
转眼间,好几天过去了。
这几天下来,张县令已经被他心中的杂念,折磨得不成人样。
俗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心中有鬼的人,一旦觉得自己的事情暴露了,那就是最大的折磨。
“啊啊啊!我要疯了,你到底来不来!”
书房内,张县令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部甩到地上,又把桌子掀翻。
他用双拳捶着地面,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全身上下流动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五天!
整整五天!
这五天就好像无事发生似的,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张县令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越是宁静,风雨就越大。
这风雨有多大,张县令不知晓,但他总觉得自己就像危楼,随时会覆灭在风雨中。
折磨如同蚀骨的风,让他日益憔悴,时时刻刻在摧残着他。
悬在头上的刀,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