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今梳洗完毕来到内殿参见涟贵妃的时候,涟贵妃正在跟明姑姑交代以后墨今的起居饮食,见到墨今前来,遂站起起身笑脸迎过去:“妹妹,昨日睡得可好。我特意吩咐了宫女不要去打搅你休息。嗯……可曾看到画卷?”
墨今垂下眼,缓缓弯曲膝盖,行礼道:“回姐姐的话,妹妹心中已然明了。初来乍到,一切都多亏了姐姐费心。”
“傻丫头,姊妹俩谈不上费不费心的,偏殿呢是姐姐以前游戏书写之所,先改成妹妹的闺房,是姐姐慢待了才是。”涟贵妃接着话,细细观察墨今的神情,了然她现下的从容淡定全是武装过后表象,心里该是有些尴尬的。
“此处偏殿妹妹很是喜欢,姐姐心思灵巧,妹妹身为才人本不该享有如此待遇,只怕传了出去会给姐姐带来袒护自家姊妹的口实了。”
“妹妹不必挂怀,姐姐此番做法也只不过是略微提前,相信过不了多久,妹妹自然会配得上。”
墨今淡笑,心里有了计较:“希望及姐姐贵言,妹妹也希望能早日帮到姐姐。”
涟贵妃、墨今姊妹俩相谈了一会儿,随后便嘱咐墨今待会儿去拜见怜贤妃的注意事宜。身为贵妃,身份贵重,涟贵妃自是不能亲自带墨今前去,特吩咐由明姑姑陪着墨今前往,照应一切。
在途中,墨今二人碰见了前往明雪宫的另外两位新晋才人,上官琉玥与东陵宝弥。
墨今款款上前:“琉才人、宝才人。”
琉玥疏离的笑着:“原来是墨才人。”
反观宝弥尚算热络:“墨才人,宝弥听闻你住在明雪宫,他日宝弥又有了个说话的伴儿了。”
墨今掩嘴轻笑:“说起来,墨今甚是羡慕二位才人,想来春华宫每日必是笑语言欢,热闹的紧吧。”
琉玥微微扯嘴:“涟贵妃、墨才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姊妹情深,若论到热闹琉玥自愧不如。”说完,不等墨今反应过来便缓步离去。
宝弥无奈的叹口气道:“哎……墨才人切勿介怀,琉玥脾气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哦,我们要去明雪宫拜见了,有机会再聊。”
墨今微微颔首。
待二人远去,明姑姑随着墨今继续前往春华宫,边走边讲述此二人的脾性:“琉才人为人稍嫌冷淡,看似不好相处。宝才人活泼外向,表面看去倒是热情。但是此二人均被家中选进宫中,其手段与智慧均不可小觑。”
墨今淡淡的回道:“琉才人的冷淡,宝才人的热忱都只是表面功夫,做做保护色而已,她二人心中必是已有一番计较,日久见人心,走着瞧吧。”
“相比起贵妃主子,怜贤妃显得冷若冰霜,不好相处,才人主子要小心应对才好。宫里曾传闻有一新进宫的宫女因不认识怜贤妃,在行礼上稍嫌疏失,隔日便在湖边发现了尸首……”
“宫中传闻,如何能当真。”墨今浅笑,将心比心的认为怜贤妃断不会这么傻。
“话非如此,只不过怜贤妃此人变化无常,春华宫中宫女皆受过毒打,但是众人对外却是不敢多言半分怜贤妃的是非,足可见的手段。”
墨今不语,只是听着明姑姑继续报备,心中已是有了警惕。
待墨今与明姑姑来到春华宫外殿等待怜贤妃出来接见之时,忽听闻一阵箫声,曲调优美、宛转悠扬,从曲中亦可以感受到吹奏者的心声,隐隐有种超凡的意境,想来必是平静贤和之人。
墨今默不动声的聆听,不由得欣赏起此人的胸襟。能在深宫之中还保有如此波澜不兴,十分不易,足见此人见多识广才、能镇定自若。
半响,箫声落下,墨今已肯定此人绝非怜贤妃,虽然臆测的无凭无据,但是她却感受的出以怜贤妃如今的地位,根本再难怀有如此心境,位高权重,又何来超脱世外,才气再盛都好,也难以驾驭心境,只怕是方外之人才能有此轻松雅致之情了。
“怜贤妃驾到。”
听闻宣报,墨今、明姑姑站起身行礼:“才人闻人墨今参见怜贤妃,恭祝贤妃姐姐玉体康健。”
怜贤妃缓缓步上首座,淡淡的打量着下首的墨今,不言不语.
墨今腹诽,想来又要经受一番揣摩逼视。
怜贤妃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冷冷转向旁边的宫女,煞有其事道:“下面所跪何人啊?”
“回娘娘的话,是明雪宫的新晋才人闻人墨今。”
怜贤妃语气甚冷:“哦?明雪宫?墨才人?宫中何时多了号这样的人物?本宫怎会不知?”
宫女低头瑟瑟的不敢回话,墨今思索片刻接话道:“回贤妃娘娘,臣妾只是庸才之辈,自是难以入贤妃娘娘的眼,臣妾甚感惭愧。”
“呵,说话倒是很乖巧,抬起头来。”
墨今自知难以躲过,只得缓缓抬起头,眸光却依然下垂,未与怜贤妃对视。
“倒算是个美人胚子,后宫之中有此墨才人之流,真是增色不少啊。”怜贤妃华丽带酸,跋扈之余略显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