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皇帝哥哥,你以为我的婚事会拖到现在吗?”万眉儿不无得意地挑眉。
瞳兮虽然明知道天政帝要对付万氏,可是为了他这种态度,心理也觉得不舒服,何况万眉儿是他的妃嫔,到时候他一句话,万眉儿便会没事,就仿佛自己,令狐氏倒了,自己却“毫发无伤”。瞳兮以前喜欢宫里的妃嫔多些,如今可再没这么大方。
“贵妃不去牢里探探你哥哥么,如果皇上不准,本宫倒可以帮你求求情。”万眉儿仿佛怜悯蚂蚁一般怜悯着瞳兮。
于瞳兮来说,这怜悯是最大的屈辱。“多谢你的好心了。”她的手在袖子里死死地握住,才能不失态。
只是这万眉儿欺人太甚,她要是不自己动手,恐怕就是万眉儿死了,她也难泄心头只恨。
何况天政帝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对付万氏和独孤氏,仿佛陷入了沉睡状态,天政帝能等,瞳兮可不能等,万眉儿怀有身孕,万一生下一个皇子,瞳兮怕天政帝后来顾念皇嗣不肯动万眉儿。说不定没有万氏的万眉儿,天政帝喜欢起来更没有顾虑。
虽然天政帝对自己颇有眷恋,可是瞳兮并不能保证他对万眉儿就没有感情,帝王之爱从来就不是唯一的,瞳兮忽然想起慕昭文的那首“白首吟”,想起里面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句子来,以前是嗤之以鼻,觉得慕昭文是痴人说梦话,如今她却也成了那痴人。
瞳兮很快就等来了那个机会
“娘娘,查了这么久,奴婢总算把那丫头的嘴巴给撬开了。”玄纁神秘兮兮地在瞳兮耳边。
瞳兮立马遣退了周遭的人,“是谁做的?”
“应该是皇上让人下手的,娘娘你说皇上为什么要动手除掉昭夫人的孩子呢?”玄纁有一丝好奇。
“本宫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到呢?”瞳兮的脸色发白,她虽然怀疑,可是听人亲口证实却是另一回事,都说虎毒不食子,而天政帝却把所有的东西都当作了他的棋子。如今看慕昭文的待遇,又联想起天政帝初闻慕昭文有孕时的表情,没有欣喜若狂,只是冷冷地回应,瞳兮如今想起来才怀疑,也许木找的那个孩子笨就在天政帝的预料之外。
瞳兮不知道天政帝不屑于让慕昭文生他的孩子,还是说他一直在等另一个进宫,让另一个人有身孕,这样那个人才能立于风口浪尖。可是这些理由说得通也说不通,瞳兮揉了揉头,真怕自己的下场比慕昭文好不到哪里。
“用的什么法子?”瞳兮问,因为这手法太过隐秘,所以一直没有人被查出来,“听那丫头说,她帮昭夫人揉捏身子的时候,按了几个穴位,那孩子就流了。”玄纁也没想到过能有这一遭。
“那丫头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嗯,这丫头以前是薛嬷嬷身边的人。”
瞳兮立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薛嬷嬷算是宫里最有资历的宫女了,以前是跟在天政帝母亲德妃身边的人,是天政帝的嬷嬷,从小喝她的奶长大的。
这事一通百通,那丫头既然是薛嬷嬷的人,那能使动她的人估计除了天政帝就没有别人了,瞳兮不禁又联系到先帝宫里的那一桩密文。当初燕昭仪得宠有孕,可没几日就无缘无故地流了,她哭着喊着是德妃害了她,却拿不出证据,最后变得疯疯癫癫,如今想起来,只怕这按穴流胎的事天政帝还是从她母亲那儿学来的手法。
“这事别动声色,安排着让独孤思琴的人慢慢发现,让她跟着德妃学学。”瞳兮轻轻的笑了出来,现在宫里宫外请求立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瞳兮早不在考虑范围,而独孤思琴却还有机会,她就不信复古思琴不上钩。
到天政帝生辰的时候,瞳兮特地选了件杨妃色的流光锦宫装,衬得肌肤更是白里透红,何况流光裙用的是光彩四溢的流光锦,走动间就仿佛水波荡漾一般。锦缎贴在瞳兮的身上,越发衬出她的美丽来。
这一日的家宴在南熏殿,一众妃嫔仿佛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从天上到水下的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瞳兮的礼物第一个送上,是一个粉彩“长治久安”天球瓶,这瓶没什么珍贵,只是那瓶上画了九只鹦鹉并一枝长长的花卉,取个谐音的喜气,但总归是不够特别。瞳兮偷偷瞧了眼天政帝的脸色,果然有些不高兴,她内心却觉得雀跃。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不那么开了,万眉儿送了天政帝一幅画,别人看来是极为普通的一幅画,不过是名不见经传之人所做,可是看在瞳兮的眼里,却心惊,却越发肯定了那日的事情是万眉儿主使的。
“皇上瞧这幅画怎样,虽然不是名家之作,却有名家之风,臣妾还觉得与贵妃的笔墨有些相似呢。”
瞳兮现在才发现了万眉儿的心机,这幅画只怕早就在她手里了,所以当初她在生辰上才想要自己作画,这样两相对比,这两幅画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事实就不言而喻了。
听万眉儿此话一出,她身边走得近的宫妃也开始附和,觉得就是瞳兮的手笔,万眉儿见了只是笑得更开心。
天政帝没出声时,万眉儿又加了句,“这画来历可不简单,那日绑架贵妃的山贼听说已经被活捉了,捉住他的时候,早就穷困潦倒在路边乞食了,可是怀里却死死地抱着这幅画,却想不到那山贼还如此多情。”万眉儿掩嘴一笑,“咱们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只怕天下的男人见了她都要神魂颠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