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带着大雁来到家门口,早就等在门口的喜鹊终于认出小官人身后之人居然是自己姐姐,她见姐姐披头散发,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奔了上来,“阿姊,出了什么事?”
大雁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她一把将妹妹抱紧,失声痛哭起来,喜鹊心中惶恐,连忙低声安慰阿姊。
这时,隔壁的顾三婶拎着两个新鸡笼过来,她看了看大雁,居然披头散发,便低声问李延庆,“庆哥儿,她是谁啊!出什么事了?”
李延庆苦笑一声说:“是喜鹊的姊姊,她爹爹想把她卖给怡春院,正好被我救下了。”
顾三婶最听不得‘怡春院’三个字,她顿时羽眉倒竖,怒不可遏道:“都是些不要脸的臭男人,没本事就欺负自己的妻女,他若敢来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三婶心中顿时对大雁深为同情,上前劝道:“小娘子别怕,庆哥儿是好人,你就安心住下来,他一定会帮你处理好,你放心!你那个没良心的父亲若敢带人来,大婶会动员全村人来保护你。”
大雁心中更加感动,跪下给顾三婶磕了个头,哽咽道:“谢谢阿婶爱护!”
顾三婶连忙扔掉鸡笼,将大雁搀扶起来,又仔细打量一下,不由笑着夸赞道:“好俊的小娘子,先回去梳洗一下,有时间阿婶再来看你。”
喜鹊将阿姊扶进屋去,菊嫂也明白了大概,连忙给她烧水洗脸,顾三婶笑眯眯地望着大雁走进院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儿子,刚刚还听柱子抱怨娶不上媳妇,好事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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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比李延庆想象的还要快,黄昏时分,一辆马车疾奔而来,在李延庆的家门前嘎然停止,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门将族长李文佑搀扶出来。
李文佑皮肤变黑了,明显也瘦了一大圈,他的袍子穿在身上原本象一颗泡过水的豆子,而现在却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连帽子也戴反了,但他满脸焦急,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指着出来迎接他的忠叔道:“快让庆儿来见我!”
这时,李延庆快步走了出来,一眼看见族长,他差点没有认出来,连忙上前扶住李文佑,“族长慢一点!”
看见了李延庆,李文佑稍稍松了口气,“我就怕你今晚不在家,就要误大事了。”
“族长,出了什么事?”
“除了商行,还能有什么事,你父亲都急得几天吃不下饭了,你却在家里悠悠哉哉,还到处打抱不平,难道你真的闲得没事干吗?”
李文佑的语气中带着不满,李延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顶嘴,便将焦虑万分的族长请到客堂,又吩咐菊嫂点一碗茶过来。
李文佑急得直拍桌子,“别再管什么茶了,我这两天喝水都上火,你就快坐下吧!让我把大事说完。”
李延庆也不敢提大雁之事,连忙坐下洗耳恭听。
李文佑仰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焦虑的内心先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京城曹记粮行是我们最大的主顾,年初他向我们定了两万石小麦,每石两百五十文,一共五千两银子,并向我们支付了两千两银子的定金,我们必须在二月二十五号前将小麦运到汴京,如果误了时间,它们不仅不收货,我们还必须双倍返还定金。”
今天是二月初十,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李延庆连忙问道:“那现在小麦在哪里?”
“还在安阳仓库内!”
“啊!”李延庆大吃一惊,“时间还来得及吗?”
“要不你父亲怎么会急得吃不下饭呢?从安阳到汴京的船队最快也要十天,可现在我们连船的影子都没有,你说急人不急人!”
李延庆没有再多问,他们的船队肯定出事了,否则族长不会急成这个样子,他克制住内心无数个疑问,耐心听族长讲下去。
这时,菊嫂端了两碗茶进来,李文佑冷静下来,喝了口热茶,便放下茶碗继续对李延庆道:“我们的船队应该在十天前运粮南下,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船队被军队强行征拨了,军队说是辽军有异动,可能要打仗,不光是我们的船,安阳县所有的民船都被征拨,我们在安**本找不到船只把粮食运出来,我只好回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