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朝他伸手。
存银很熟悉这个动作,没怎么想,就把手放在陆瑛掌心了。
得到了一个很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吻,在手背上。
太突然了,存银先前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想要不要推开,亲完怎么相处,这会儿就傻乎乎的愣原地。
可能是陆瑛提前安排过,这桌子很小,很像堂屋里接待客人用的小方桌,上碟点心,摆杯茶,就差不多。
他手伸过去,还能搁桌上一点儿,不觉得姿势难受,也不觉得手酸。
没愣一会儿,他就回神了。
因脑子还是懵的,看陆瑛在玩他的手,又捏又看,还指尖对指尖的比对着大小,硬是忍着没把手抽回来。
摇椅被他彻底当成了躺椅,往里窝时,难以从怀里掏出手帕,还嫌弃侧边的小荷包咯着他的腿,只能抓住救命稻草般,把他之前嫌弃渗人的面具拿起一个,遮住了脸,引得陆瑛一阵笑。
“你是纸做的?”
就支棱那么一下子,一碰就软了。
存银发现他的脸皮跟嘴巴是分家的,也可能是戴了面具以后,拥有了与写信一样的效果,他可以当陆瑛看不见他,即使他的手还被陆瑛抓着。
他说他害羞是正常的。
缺乏恋爱经验,短暂人生里只动过一回心,正经跟陆瑛这一个外男相处过,他目前会的东西,都来自实际相处总结,还有从大嫂那里问来的话。
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正常论”挂在嘴边,遇上什么事儿都能讲上一回。
陆瑛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你要是在我面前不害羞,那我就完了。”
存银被抢话,稍作停顿,换了一句跟他说:“我要是不害羞了,也许是习惯了?”
陆瑛现场给存银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他变得有勇气,脸皮修炼到位以后,还有一个阶段叫“没脸没皮”。
陆瑛问是不是要多亲几下早点习惯。
存银立刻把手抽回来了。
没得说,陆瑛只会笑他。
存银上头的时候会失去部分理智,比如他现在又有了迷糊样,他让陆瑛也伸手。
原计划是想在陆瑛手背快速亲一下,就把他手扔开。
实施过程中出现了点意外,陆瑛跟他耍小心思,手从桌子中间放过来的,存银要是扔,得把碟子杯子还有酒壶都扫到地上去。
到时噼里啪啦一阵响,这里所有人都该知道他跟陆瑛在打情骂俏了。
存银是个要脸的人,他没把陆瑛手推开,暂时没勇气亲,就略过这一步,学陆瑛玩他手的样子,也去比划测量陆瑛手的大小。
还趁机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摸摸他掌心的疤痕。
存银听他大哥说过旧事,从前手里干活积攒下来厚茧在日复一日的涂厚厚的手脂后慢慢消除了。
这也跟他大哥后来怎么干活,一直拿笔杆子有关系。
他跟陆瑛说要么试试这个,“你这手到了冬天肯定刮毛衣……要是自己束发,也会勾头发。”
陆瑛天生一张花花嘴,插科打诨在行,最怕被人真心关心,所以从小到大,只要被长辈训话,他感觉自己有被爱护,就提不起反抗心思。
也是他娘总说他的,混归混,人还是孝顺懂事的。
这会儿也一样,他一听心就软了。
“其实一直有在涂抹,特别是在槐城时,不涂的话,手都没法要了,但我每天还要练武,掌心磨得多,就总也不好。”
存银就不知道怎么说,他在村里见过很多人的手,他从前手里也有茧子的,常年干活,的确好不了。
陆瑛跟他转移话题,叫他起来再吃点东西,“待会儿送你回去,还要再走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