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书的车直奔一家私人会所,王三秋看到这走向,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王三秋已经猜到陈郁书要带他见谁了。
陈郁书瞥到王三秋不舒服的表情,冷静地告诉他:“你不想去就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办完事送你回去。”
王三秋迟疑着,他跟陈郁书接触不多,但是在沈墨遥话痨的嘴里,他对陈郁书的了解的深度,会让陈郁书自己都觉得尴尬。
沈墨遥逮着王三秋什么都讲!
所以王三秋很清楚陈郁书的个性,陈郁书报复起人来没下限,一向信奉以怨报怨,以恶制恶,王三秋别开脸,嘴里小声道:“他已经被遥遥暴打了一顿……你还要去教训他吗?”
“这件事本来和我没关系,但是他对沈墨遥下手,就和我有关系。”
“……你也要打他啊?”
王三秋记得沈墨遥说过,陈郁书体力和耐力远超正常人,如果大渣攻都能被沈墨遥打成猪头,陈郁书动手岂不是猪上加猪?
他这种想法是对沈墨遥的一大误解,沈墨遥在喜欢的人面前软绵绵的,尤其对陈郁书,有时还又烧又撩,纯情的烧,让王三秋真以为他是霸总的黏人小娇妻。
陈郁书知道王三秋虽然跟渣攻一刀两断,难免还有些余情未了,而且这个“余情”在陈郁书的观察里,不止是王三秋一个人。
一块小小的淤青也需要时间才能治愈,何况是扎过心的痛感,断得太急猛,留下一大片淤青,阵痛不断,有时还会让人错觉这种痛感是还在乎。
“法治社会动手干什么,而且,沈墨遥什么时候打过他?他自己摔成那样,你说呢。”
王三秋心里大惊,沈墨遥真的一个字都没说错,陈郁书真的是个大阴比!!
他知道陈郁书不想让他在外面乱讲,王三秋当然是站在沈墨遥这边,点点头:“确实确实,他是个路都不会走的大shǎ • bī,比起一般人高出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平地摔,都是他自己的错,和遥遥没有丝毫的关系。”
陈郁书看王三秋这么上道,难怪和沈墨遥是好朋友,性格相像的地方太多,比如平时特别机灵,比如犯起恋爱脑死心塌地。
不同的是王三秋遇人不淑,而沈墨遥遇到了他。
os也要自夸一下的陈郁书。
“你就在这里等我,大概十几分钟左右,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和遥遥的麻烦。”
陈郁书并不强行要王三秋跟着他,下了车,后面紧跟的另一辆黑车也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大个男人,一手擒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流氓。
这两个跟踪沈墨遥的小流氓已经精神涣散,还是被魇住的状态,看起来不止是挨了打的问题。
陈郁书让两个男人拎着小流氓走在前面,会所的保安认识陈郁书,更认识他的豪车,是他们的贵宾,不过陈郁书这个架势不像是来玩的,明显是来找事的。
他们并不敢挡陈郁书的道,陈郁书带的人一看就是专业的保镖,体格非常强悍,陈郁书本人看起来更不好惹,不过陈郁书站在保安面前时,态度还是很礼貌:“进去找一个朋友,别担心。”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只能给陈郁书问好让开路。
陈郁书就这么走了进去,被里面的灯红酒绿吞没,保安立刻神色紧张地打电话联系经理。
王三秋贴在车窗上,盯着陈郁书的背影,嘴上被小流氓误伤的淤青还火辣辣地作痛,恐怕要十来天才能消掉,他捂着自己的嘴角,一边疼得抽气,一边忍不住吐槽陈郁书:
“真的和遥遥说的一模一样,超他妈装逼的。”
但不可否认,装得很帅,没有油劲,王三秋偷笑着:“天天嘴上嫌弃他,其实心里被迷得不行了吧,沈墨遥?”
进入梦乡的沈墨遥不明所以地打了一个冷颤。
包间的大门被一把推开,紧接着两个鼻青脸肿、魂不守舍的小混混被丢在这些公子哥面前。
好些人站起身,脸色全部冷了下来,原本闹哄哄的包间里瞬间陷入凝固般的死寂。
付云泽坐在原位,比起身边这些公子哥还是卓然,对着来势汹汹的陈郁书并没有一点怯懦的意思,脸上贴着纱布,肿消了不少,但遍布着颜色浓郁的淤青,不过,还是能看出那张俊俏的面孔。
难怪让一群痴男怨女趋之若鹜。
陈郁书将两个在地上痛吟的小混混踢到付云泽脚前来,陈郁书来砸付云泽的场子,这些纨绔公子本该替付云泽反击,可等每个人都认出陈郁书,竟没有一个人吭声。
陈郁书的公司红红火火,对于他们这些吃家底的纨绔来说,陈郁书就是豪门背景下的“别人家的孩子”,但陈郁书最骇人的地方却和他的事业无关。
而是楚天。
楚天是出了名的疯狗,家大业大无法无天,逮谁咬谁,没人敢惹他,可是现在的楚天已经被陈郁书训成了一条舔狗,连楚天的爸爸、光辰集团的董事会主席都很认可陈郁书,纵容陈郁书教训他不学无术的独子,他们并不知道陈郁书是怎么治住楚天的,但是这件事从结果上来看,陈郁书的手段他们没法承受。
陈郁书的背景才是一个迟迟没有炸响的闷雷,他能有这么多本钱搞大事,怎么可能是什么普通家庭?
付云泽看着两个摔在地上、爬不起身的混混,心里明白教训沈墨遥的事已经失败了,他不动声色,对上陈郁书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专程来和我一起玩?我早就想认识你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没想到今天专程让你来了一趟。”
他没有和陈郁书撕破脸皮,但陈郁书不接他的招,只问道:“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付云泽脸色没有丝毫改变:“我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我不想和你交恶,说起来,你有没有可能恰好知道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是谁?你要是愿意说出来,我们可以做朋友,谈合作也不是不行。”
付云泽的意思,只要陈郁书交出沈墨遥,他可以既往不咎,以后还可以和他谈合作。
其实站在付云泽的立场上,这件事非常符合逻辑,虽然陈郁书事业搞得风风火火,但是正因为陈郁书现在势头正盛,更是要广交朋友的时段,他不应该和付家这种体量的家族交恶。
陈郁书笑了一下,看似好像在考虑付云泽的条件,停顿了半晌,吊着付云泽的胃口,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付家在我眼里也只是个屁呢?我为什么要和你谈合作?你有什么东西,值得让我合作?”
这会儿不止是付云泽面色铁青,他身边这些拥趸的脸色也苍白了,陈郁书宣战的不止是付云泽这个太子爷,而是齐齐整整的一整个付家。
他们不知道陈郁书藏着什么能量,但是在场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掰得过付家的小拇指。
付云泽这些日子连番受挫,小情人给他跑了,扬言要跟他一刀两断,自己被上流圈里只算得食物链底端的明星艺人暴打了一顿,现在包养这位艺人的老板跑过来砸场子,当着他圈里人的面,羞辱他的家族。
付云泽胸口剧烈起伏着,但是表面还是维持冷静,到底不像楚天那种暴戾易怒的真正猪头,其实非常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陈郁书就算不对楚天用玄学手段,也能把他踩得死死的。
只是动点不科学的法子,更迅捷,更阴狠,立竿见影。
恶人还需恶人磨。
付云泽比起楚天强了太多,他站起来,冷冰冰地看着陈郁书:“你要和我撕破脸,我可以奉陪。”
陈郁书挑起一根眉毛:“你不是已经奉陪过了?要我提醒你吗?你并不是我这个圈子的人,想对我的公司动手,无论人脉还是资本你都没有插手的余地,想动阴的,你看到了,我已经把你的杂兵打包送过来,你觉得如果还有下一次,躺在地上的人会不会是你自己?”
付云泽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那我们换个思路,你只要建剧组,我就找点人给你闹事怎么样?你们拍戏很贵吧,不过你资金充足,应该不怕被我耽误,我只是对拍戏很好奇,想多在你这里取取经,你觉得怎么样?”
“付云泽,你可以试试,再动沈墨遥一次,你连和我说这些废话的机会也没有。”
“我很意外一个戏子能让你这么上心,你打算把他娶回家吗?作为琼州陈家的二公子,你爸爸真的会让他进门?”
周围所有人倒吸口凉气,陈郁书真的出身琼州那个陈家?
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和陈郁书起任何冲突,付云泽也许可以对陈郁书说这些话,但他们不行。
陈郁书半晌没吭声,付云泽以为戳到他的痛处,但是陈郁书这回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轻声道:“你呢?平常不是睚眦必报,为什么漏掉王三秋?你怎么没有收拾他?或者说,因为和他谈恋爱会伤你的面子,所以不停地欺负他侮辱他,安慰自己只是拿他当宠物,提醒自己绝对不可能和他谈恋爱,现在他被你吓跑了,和你一刀两断,你就把怒气都发到沈墨遥身上,你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
付云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