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人来人往,所有旅客都大包小包的往家赶,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让钱倩闪避,相反,因为两人原地不动,让后面急着上车的旅客非常不满,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前推挤,将钱倩整个人推到宋雪的刀尖上。
钱倩弯下腰,双手紧紧抓着宋雪的手,她慢慢抬起头,额上流汗,将零乱的刘海贴在脸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宋雪,如同死不瞑目的冤鬼。
宋雪根本就不是那种电影电视剧里经过严格训练的间谍,她只是收取某国的活动经费,接收指令,把他们指定要的情报想办法弄到手。
什么shā • rén、窃听之类的血腥暴力高科技手段,她统统不会。
用身体,那是她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事,廖净只是她勾过的无数男人中的一个。
会把刀带在身上,也是因为她接到通风报信的电话之后,预感到有危险,下意识随手拿了一样觉得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压根没想过真的能用它来捅人。
刚才被便衣警察拦住,她侥幸逃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警察再追上来,她就认命。
只是追上来的竟然同为女人的钱倩,宋雪的心中又生出可以吓吓她的想法,于是她拿出了刀,没想到一句狠话还没来得及说,钱倩就忽然扑到她的刀上,倒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吓得松了手,刀子落地,手腕被钱倩的双手紧紧抓住,怎么用力抽也抽不动,她又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声叫嚷,现在是她捅了人。
“求求你,快松手,我给你钱!你快去治伤,这刀这么小,你不会有事的!”宋雪从包里抓出一把人民币,用力塞给钱倩。
钱倩没有接,纸币飘在地上,每张都印着四个伟人头像。
“哇!!”周围有眼尖的人看见,激动地扑上来要抓。
“都不准动!这些都是罪证!”一声厉喝,五个身材壮硕,神色威严的便衣警察过来,他们的眼神如鹰,扫视着企图想要去拿钱的人。
四人将散落在地上的百元大钞捡起来,另一人对宋雪亮出身份:“你是宋雪,跟我们走一趟。”
此时,钱倩才松开紧紧握着宋雪手腕的双手。
宋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给她抓出八道红色的痕迹,比麻绳还狠。
另一位警察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失魂落魄的宋雪这才发现,水果刀上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
钱倩直起腰,甩了甩双手:“来啦,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抓不住她了呢。”
她的衣服上有一个寸许长的口子,那是被水果刀扎过的痕迹。
宋雪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那你刚才……”
她想说:那你刚才怎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钱倩没理她,对五位便衣警察说:“走吧。”
直到坐上了局里的面包车,钱倩才笑嘻嘻地说:“只有反派才会在刚得手的时候解释来龙去脉呢。”
她解开外套,从里面取出一片薄薄的金属片,厚度极薄,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泽,连一点擦刮痕迹都没有。
“这个是我们做的实验品,强度一般般,我说这玩意儿也只配用来做铝锅,廖净挺喜欢,他说要为这玩意儿写一篇论文,反正有人替他递,就算是铝锅,也能发表。”
听得宋雪柔美的脸变得扭曲。
到了地方,却不是公安局,而是另外一处大楼。
钱倩做为证人,将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廖净可能有问题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出。
“真细心啊,这警惕性,都快赶上我们了。”办案人员感叹。
“比起你们我还差得太远,我只是爱看电视罢了,《神探亨特》每集我都看的。还有《冰山上的来客》《一双绣花鞋》什么的……”钱倩对这个时代的反特电影如数家珍,办案人员也没有怀疑。
毕竟看完文艺作品之后,会忍不住付诸于实践的事情屡见不鲜。
不是专业人士,录起口供来就是快,宋雪的心理防线很快被突破,她为了减刑,还主动交待收买了特一厂里的一个后勤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
在廖净告诉她实验有了重大突破的时候,她让这个清洁工在实验室对面的一棵树杈上放了一个微型录像机,打算把他们做实验的所有步骤都拍下来。
办事人员动作非常快,赶去特一厂,将这个清洁工抓捕归案。
抓到他的时候,他很奇怪,并不慌张,反倒像盼了很久似的,松了一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在对实验室附近进行搜索时,办案人员并没有在正对着或是斜对着实验室的任何一棵树上找到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