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谷椿到底多有钱,在今日之前还属于未解之谜。
虽然他曾经亲口说过,某个爆破狂魔叔叔炸了百货大楼的赔偿金由他来出,但听者实际上没什么实感。
这位前辈向来表现得跟寻常学生无异,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奢侈品,目测私底下也没有烧钱的爱好,完全可以用“朴实”来形容。
可最可怕的正是这种深藏不漏的奢华——譬如笹谷椿五年前究竟不动声色地给书店老板砸了多少钱的问题,直觉告诉他们千万别深究。
对,别问,问了心态会崩。
“…………”
可恶,突然被有钱人的闪耀光芒晃到眼睛了!
好在五人也不是第一次受刺激了,朋友是土豪和朋友是幽灵放一块儿,前者顿时被后者衬托得不过如此。
整理好微妙的心情,以降谷零为代表的顽固分子不肯死心,跟老板拉扯了半天,确定当初的人傻钱多顾客百分百只留下了这几个箱子,把整家店翻个底朝天也抠不出暗号,这才带着延迟五年才取货的礼物遗憾离去。
因为这是椿留下的礼物,所以意义尤其重大,回学校以后再拆看按理来说更适合,但想来大家都心急难耐,等不了那么久,一行人干脆转战到了一家咖啡店,刚刚好坐满最里侧的一桌。
“这家店的咖啡果冻不错。”萩原研二说完,又紧急打了个补丁,“应该不错。椿似乎很喜欢的,上次来的时候我们没能尝到,这回一起试试吧!”
松田阵平第一时间面露嫌弃:“那家伙喜欢的口味——你确定?”
萩原研二压低音量,以防被店员听见:“当时那么多人排队呢,味道不会差到哪里去,试试又不亏嘛。”
“五年前,果冻还是限量供应的,一群人大早上就跑来排队,我们运气好,现在居然不限量了。”伊达航感慨,把贴着深棕色小便签的纸箱从腿上放到桌面。
他算是相当耐得住性子的人了,此时却难得地有点沉不住气,不仅目光总是往箱子上瞟,手指头也忍不住划拉盖住箱面开口的便利贴,心里悄悄嘀咕:便利贴上画的到底是啥,细细长长的一根……呃,牙签?
坐在外侧的诸伏景光扣上菜单,招手叫来店员点餐,每人一份咖啡果冻一杯果汁,点得还挺整齐。
习以为常和他挤一起的降谷零也在捣腾箱子,诸伏景光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却没细看。
出于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沉甸甸的礼物拿到了,如果唰唰两下暴力拆卸,就失去了珍视的意义,应当追求一种仪式感……咳对,就是仪式感,跟越是期待越忐忑,忐忑着就磨蹭了起来的心理无关。
依照预期,还得再磨蹭一阵,至少要把纸箱上上下下的疑点全都研究透了再动手。
“我这上面画的是……一朵花?”诸伏景光捻着轻轻一扯就从箱子上撕掉的便利贴,努力思索瞧不出品种的花朵与自己的联系,实在想不出来便作罢,扭头看别人的,“你们呢?”
松田阵平也撕下便利贴,眉头蹙起又舒展,忽然突发奇想,把没了黏性的方形小纸片放在鼻梁上,纸片上端抵住额头,仿佛戴了一副遮不住眼睛的袖珍小墨镜:“喏,自己看。”
大家心领神会,笑道:“很衬你哦,就是稍微小了一点。”
松田阵平嘴角勾了勾,双手抱住头,身子悠然地往后仰:“那有什么,等着,毕业以后我就去买实物。”
结果这么一动,纸片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落,轻悠悠往地面飘,瞬间破功的卷毛眼疾手快才一把捞住。
“噗!”
“笑什么笑!”
“噗嗤,没有人笑你!我只是刚好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来来来看我这个,看到了吗,居然是自行车!我简直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是自行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