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楼被封了起来,门口站着两个衙役把守,防止有人借机进来闹事。
纪云窈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当即穿过人群,朝百味楼跑去。
柳瑟瑟听到动静,在后面喊起来,“小羊,你干什么呢?”
纪云窈没顾得上回答,衙役看到纪云窈,一手握着腰间的刀,一手拦着她,“这位小姐,不能进去!”
纪云窈语气急了些,“这里面受伤的那个人可能是我的未婚夫,我想确认一下。”
“未婚夫?”衙役上下打量纪云窈一眼,“刚才是沈公子制服了歹徒,他是你未婚夫吗?”
果然是沈暮朝。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纪云窈点了点头,“是,就是他。”
一听这话,衙役的神色变得恭敬许多,“小姐,我领您进来。”
“沈公子伤得非常严重,方才要不是沈公子挺身而出,受伤的人可不只是五六个了。”
刚一进大厅,纪云窈就看到了那道青色的身影。
男子背对着他,一贯挺拔的背脊此刻佝偻了些,殷红的血迹浸透了他青色的长袍,左臂和腰腹处晕染着一团又一团的鲜血。
纪云窈心跳停了一刻,光看背影,她就认出来这是沈暮朝了,这是流了多少血啊?
纪云窈心急如焚,快步走过去,“沈暮朝,你怎么样?”
女子清和柔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暮朝有一瞬间的讶异,纪云窈怎么来了?
衙役道:“沈公子,这是您未婚妻吧,我把她领进来了!”
沈暮朝脸色苍白,微微颌首,“多谢。”
“沈公子客气了。”衙役道:“那我先出去了,等会儿他们把春凳抬下来,就送沈公子您去医馆。”
衙役离开,沈暮朝这才看向纪云窈,温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纪云窈眉头皱起来,“怎么可能没事?”
沈暮朝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苍白又虚弱。
望着女子眉间的担忧,沈暮朝有心活跃气氛,唇角扬出一抹浅笑,“好吧,是有点疼。”
说完话,他停顿了一下,才又有力气道:“衙役刚才帮我包扎了一下,待会儿他们就会把我抬去医馆。”
沈暮朝连路都不能走了,纪云窈道:“用春凳抬怎么行?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让衙役把你抬到车里,我们现在就去医馆。”
纪云窈的马车里铺着软和轻柔的毯子,毯子花纹精美,当然价钱也不便宜。
沈暮朝道:“还是用春凳吧,我身上有血。”
他身上的血会马车里的毯子弄脏,那可太浪费了。
纪云窈眉心又皱起来,“有血又怎么了,到底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马车重要?”
纪云窈转身找来两个衙役,让衙役把沈暮朝抬到了车上。
话说回来,幸好有纪云窈在,不然沈暮朝被衙役用春凳或是木板抬到医馆,一路上可得受不少罪。
沈暮朝左臂和腰间各被划了一刀,腰腹的那一道伤口很深,大夫光止血就止了好长时间。
若是再偏上一指头,沈暮朝可就危险了。
大夫交代,沈暮朝一定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期间千万不能下床走路,也不能做些需要耗费力气的事。
伤势严重,这几天沈暮朝还要留在医馆,等大夫给他上药包扎后,纪云窈吩咐明绿去给沈暮朝煮药,又吩咐阿大去青石巷给沈暮朝拿些换洗的衣物。
纪云窈:“你还需要什么,直接让阿大拿过来。”
沈暮朝虚弱靠在床头,应了声好,“劳烦把我的床单、被褥等都拿一套过来,还有擦脸的帕子、茶盏、书房桌子上放的那几本书,也都拿过来。”
纪云窈心想,连床单、被子都要拿,沈暮朝这是怪癖又犯了!
房间里只有沈暮朝一个人,纪云窈终于有心思询问了,“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那个歹徒蓄意shā • rén,拿着刀乱砍,怎么就伤到了你?”
沈暮朝解释道:“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今天是我一位朋友的生辰,我和其他同窗来百味楼替他庆生。上楼的时候,大厅里突然窜进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刀,见人就砍,刚好我习过武,就上前帮忙了。”
纪云窈道:“那英雄救美又是怎么回事?”
沈暮朝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一时没有出声。
纪云窈以为沈暮朝是不好意思说,男人嘛,见到女子就起了怜惜之心冲上前去保护,也是正常的。
纪云窈道:“你这是在做好事、行壮举,我又不会生气。”
“我听说你本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百味楼大厅最里侧坐着一个年轻姑娘,歹徒要对那姑娘行凶,你冲了过去,你和那个姑娘认识吗?”
沈暮朝倒不是担心纪云窈生气,而是,他冲上去的理由,不太想让纪云窈知道。
纪云窈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暮朝如此扭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生气的,正是因为你挺身而出,那个姑娘还有其他人才没有受伤,这是好事啊!”
盯着纪云窈看了一会儿,沈暮朝长睫微垂,薄唇轻启,“我和那个姑娘不认识,冲上去救她,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
沈暮朝若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在说谎,别人是发现不了的,包括纪云窈。
纪云窈没多想,“这样啊!”
很快,官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拿刀砍人的中年男人姓刘,叫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