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秀才公就从县衙回来,跟池云亭道:“县令大人采信了你的主意,因为随着作弊的考生越多,咱们上元县的廪生秀才已经不够用了……”
一个考生作弊就能扯下去一个廪生秀才,上元县并不是多富足的县城,哪经得起这么消耗。
就像老秀才公,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廪生了。
可要是不这样连坐,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些秀才收钱只会更没顾及,只会变得更乱。
得到县令同意后,老秀才公给别的廪生秀才去了信,让他们过来一趟,把那些作弊明显的学子全都聚到一块,这就很考验他们眼力了。
与此同时其他夫子也赴约,他们看好的学子有的已经五人具结,有的还没凑够数量。
对于真心教导学子的夫子们来说,信得过的互结人选,远比那些钱财更让他们动心,所以他们手上多出来的学子名额,就送到了老秀才公这边。
巧的是池云亭居然还见到一个熟人,正是之前给池云亭竹笔打过广告的沈淳。
沈淳比池云亭大两岁,今年已经九岁快要十岁,他从小就在青石巷里以聪慧出名,就想下场试试,却不想会在互结期间,看到池云亭的身影。
“池云亭,你也打算参加科举吗?”沈淳看着池云亭分外诧异道。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池云亭启蒙比他晚,学习时间比他短,火候够了吗?
“我准备去试试,要是不成就当积累经验了。”池云亭话没说太满道。
毕竟他这年龄,要是信心十足,只会被人当成笑话。
“我也是这样想的,是夫子觉得我学的差不多了,让我下场去试试。”沈淳道。
两人从小认识,现在又快互结,很快就相谈甚欢。
倒是张如福等人那边,等来等去,却得到老秀才公的拒绝,不由气急,好在不等他们心中恼怒给老秀才公甩脸子,老秀才公就把他们推荐给另一位廪生秀才,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廪生秀才。
听说那位廪生秀才平时在府学念书,平时难得回上元县,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也不为过。
这下张如福等人哪还会介意,“那位秀才年轻,看样子还打算往上考,学识不知比老秀才公高了多少,算我们赚了。”
而此时那位从府学暂时归来的廪生秀才听到县令的拜托,有些为难,“大人,这事以后要是传出去,可是会坏了在下名声的。”
户籍很难作假,所以他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廪生秀才。
可是就算有县令大人允许,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他的.名声也落不了好。
相比之下,那些钱财都算小事。
“不过在下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只是在下想对大人提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名府学归来的廪生秀才看着县令大人道。
对方的要求并不难,县令大人略一沉吟就答应下来,廪生秀才心头欣喜不已,见到张如福等人的时候,也表现的欢欢喜喜,没让张如福等人瞧出破绽。
上元县惯来给考生做保的廪生秀才们也松了一口气,那些想走捷径的考生对科举势在必得,要是没有人接手,难免要砸到他们手里,他们只是秀才,对诱.惑的抵抗力真的不是很足,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
就在这件事情解决,池云亭已经和沈淳等人互结,老秀才公做他们的具结人选,没几天县衙就张贴出下个月县试的具体考试时间,这次县试要考五场。
县试一般不是四场就是五场,至于考几场,由县试监考的本地父母官来定,总的来说,变动并不大。
从乡下赶来县城的学子们已经心里有数,回去做好准备,池云亭这些就在县城的考生们,直接就地备考,比乡下赶考的考生省了不少事。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县城和村里的考生们赶来,去县衙办好互结、具结备案,并领到各自的准考证,才算拥有进场资格。
越发临近县试,慈幼局管事想了一下,去跟福田院管事商量了一下,让池云亭暂时搬去福田院跟几位老秀才公一起住,别看就一墙之隔,慈幼局孩子众多,声音不知比福田院嘈杂多少。
就算有管事和大人叮嘱,小孩子们也没多强的自制力,还不如池云亭暂时搬去福田院,环境既清幽,还能随时向几位老秀才公请教。
慈幼局的嘈杂在池云亭耳边远去,池云亭带着书籍等去了福田院安心备考。
临近县试,池云亭没有经历过,心里自然有些紧张,谁承想几位老秀才公比他还要紧张,尽管对池云亭的年龄不抱太大希望,但是万一呢,万一池云亭真要考的不错呢?
为此他们把自己当年参加科举的劲都拿出来,督促池云亭好好学,努力学。
池云亭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不由对几位老秀才公笑道:“要不咱们先来模拟一下县试的考试吧,几位先生来当主考官。”
也好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只是池云亭不曾想,几位老秀才公会对这场县试模拟那么认真,不仅给他出了考题,还给他收拾出一个草棚模拟科举时要待的考棚。
池云亭抬眸,看向时不时有雨滴落下来的草棚,身旁几位老秀才公越弄越兴致勃勃,“我们对你小子还算是好的,等到时候县试,你连张桌子都没有,就只给你两块板子。”
“考棚也没有门,用草棚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