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有一个月的赶路时间,一回府学池云亭等人就收拾起来。
这次他们结伴的人数多,池云亭、谢蝉衣、虎子;沈淳;余川、他侄子;还有白承耀和周生两人的书童,以及为他们送考的林明等人,人数足足十多个,大家一起上路,十分的热闹。
府学里的同窗来为他们送行,脸上表情很是羡慕,但是看着个头最矮的池云亭和沈淳又不乏调侃,“幸亏科举不考射、御,要不然云亭你这案首可就没办法保住了。”
四年过去,池云亭和沈淳两个已经能够到马镫,但是技术依旧没有其他人.流畅。
还有射箭,池云亭和沈淳年龄最小,臂力也是最弱的。
这让其他被池云亭和沈淳在学业上打击不轻的同窗们内心里生出少许安慰,觉得就算是池云亭和沈淳,也不是全能的。
至于和池云亭一般年纪的虎子,不仅个头蹿的比池云亭高,甚至能稍微超出比他大两岁的沈淳,至于射箭和骑术,更是不用说,是三人里最好的。
在大家善意的调侃里,池云亭一行人登船。
周生友人过来送他,叮嘱道:“路上收敛点自己的脾气,别看云亭几个小,却很有主意,你到时候可不能仗着年纪最大,随意帮他们拿主意。”
“我知道,你也多保重,趁这段时间赶紧把学业提提,要不然别我都成为举人了,你还在府学里读书。”
周生这么说,无疑对友人的期望很大。
友人自然不会佛周生的好意,目送周生登船后,友人不知为什么,心头总是下意识猛跳,心里隐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是大家是去参加乡试,又有那么多人结伴,能出什么事,会不会是他太过杞人忧天?
最后友人还是挨不过心头的预感,过去连连跟池云亭几个叮嘱道:“你们一路多加保重和小心啊!”
“我们谨记在心,你们也快回去吧。”池云亭等人在船上冲他们挥手道,直到开船,大家在码头的身影越来越小。
“云亭,不知为什么,自上船后我心里就阵阵的不安。”谢蝉衣来到池云亭身边,小声跟池云亭道。
池云亭看了一下大家,和谢蝉衣去旁边空旷的地方说话,“是不是因为金陵州距离太远?感觉陌生,所以才不安的?”
“我觉得应该是假世子的关系,要知道假世子这时候可是在金陵州的,我之前去池泉州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感觉。”谢蝉衣小手握拳道。
“不用担心,我还没有暴.露,现在是敌明我暗的局势。”池云亭不想谢蝉衣太担心这件事,毕竟现在的假世子还没有危险,他那个生理意义上的亲爹估计也想不起他。
不过他也不能坐以待毙,真等对方找来。
被池云亭宽慰,谢蝉衣心里的担忧终于少了点,她看了看宽阔波澜的江面,再看看船上的自己人,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吧。
因为十几个人是一起的,众人的房间都是紧挨着,谢蝉衣一个人睡一间,房间处于最中间,真有什么事大家很快就能听到动静。
池云亭、沈淳、虎子三个半大的少年一间,其余都是两人一间。
送谢蝉衣回房间后,池云亭也回去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说实话,船上的生活刚开始还好,等到后面千篇一律的景色开始让人感到乏味,尤其是他们这次坐船居然要一个月之久。
前几天还好,等到后面,船上就有人开始生理性反胃,开始日夜期盼等待短暂的停船靠岸,想缓口气。
“云亭,我感觉船上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虎子皱眉,悄声跟池云亭道。
池云亭心不由一紧,“注意留意一下大家的吃食,能吃自己买的就尽量吃自己买的。”
虎子练武多年,池云亭相信虎子的感觉。
别说,被虎子捅破以后,池云亭也隐隐察觉到暗中的视线,那股视线非常隐秘,不仔细留意根本感觉不出来。
对方是想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池云亭很难相信对方对他们抱有善意。
最后经过池云亭和虎子两人的留意,发现暗中盯着他们的人居然是船上的人,而不是船上的客人们。
这个发现让池云亭和虎子头皮微麻,要是别的客人还好,一艘大船最起码上百个船夫,他们才十几个人。
“奇怪,怎么会是船夫等人?我们怎么会和船夫等人有利益冲突?”池云亭不明白。
沈淳和池云亭、虎子两人一个房间,从池云亭和虎子的态度中隐隐察觉到什么,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池云亭和虎子对视一眼,把这件事告诉沈淳,沈淳心头大惊,差点惊叫出声,他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云亭,虎子,你们两个是不是看错了?”
就像池云亭疑惑的那样,他们只是船上的客人,能和船主、船夫之间有什么大冲突?
最重要的是,他们此时还在船上,船只行驶在江面,停靠权却掌握在船主的手中,对方真要有什么坏心思,他们真的很危险。
“嘘,我们先别打草惊蛇,看看情况再说,最好能探探这艘船的底。”池云亭跟沈淳道。
沈淳无声的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久久都没有平复。
而其他人还没察觉到异样,毕竟谁能想到会是船夫会盯着他们呢,这里可谓到处都是对方的眼线。
这件事不宜大声宣扬,池云亭几个只能悄悄跟旁人透露,谢蝉衣、林明、余川、白承耀,之后再由他们透露给亲近之人,等到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第一批知道的谢蝉衣和林明已经冷静下来。
“云亭,我听别的客人说这艘船是金陵纪家名下,他们家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盐商。”林明咬牙,眼中有些迷茫道。
在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他也察觉到暗中真有人盯着他们,不信也不行。
“不仅如此,这艘船停船靠岸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最重要的是,这艘船好像不再上新的客人了。”谢蝉衣在一旁补充道,没想到自己的担忧居然变成了现实。
这无疑是一个隐晦而又危险的信号,意味着对方正在对他们温水煮青蛙,要不是虎子最先察觉,只怕还没人留意到这一点。
可是问题又来了,纪家既然那么有名,那跟池云亭几个小小的秀才有什么关系,他们彼此连面都没见过,更遑论结仇。
池云亭更是仔细思索了一下原著,确定没听说过什么金陵盐商纪家。
“这样,我们先在沿途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要是过后我们平安还好,要是我们有个闪失,也好给其他人指明方向,总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池云亭神情凝重道。
周生不由抹了一把汗,看向白承耀道:“事情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要知道我们几个可是朝廷认证过的秀才公,要是童生可能还需要担心一一,秀才的分量,真不是童生和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纪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盐商,如何敢和我们这些身具功名的秀才作对。”
“更别说,我们这里还有这位呢。”说着周生用胳膊碰了碰白承耀。
的确,比起池云亭几个大都是寒门出身,白承耀的背景可不寻常,他家里是有人在朝堂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