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什么的……
大可不必!
许淙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他转头望去,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因为画册里的主人公被画成了秃头,就想做出把作者抓起来这样一听就很可怕的事。
然后他就发现说出这话的人是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少年,估计就七八岁,身高也比他要矮一些。皮肤白皙的他穿着一身和许淙差不多的红彤彤衣服,不过他衣服的料子看起来比许淙身上的这件要好不止一点。
但这并不是这位小少年最特殊的地方,他特殊的地方在于带了三个人出门,并且和普普通通的许桥、青木等人不一样,他身后站着的三人中,有两个神色冷峻的男子正一左一右地半围着他,而且两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刀。
这是许淙来到京城后,第一次看人带着刀出门。
……这是谁啊?
许淙暗暗嘀咕。
然后他就看到站在少年不远处的祥云书坊伙计点头哈腰,一脸的为难之色,“傅公子,不是小的不告诉您,而是小的也不知道啊。”
“这三水居士和许淙一样,都只有我们东家才知道是谁,小的只知道他们好像都不是京城人士。啊对了,前两个月小的听庐州来的人提起过,好像许淙是庐州人,今年已经下场考科举了,还考了头名呢!”
傅公子有些不耐烦,“我问的不是许淙,是三水居士!”
“许淙的《科举记》没有《竹精传记》好看,你们快让他把麻竹的头发画回来,麻竹那么厉害,才不是秃头!”
许淙(三水居士):“……”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三水居士’比‘许淙’厉害,还是应该悲伤‘许淙’居然比不过‘三水居士’,难道这就是多了一个马甲的烦恼吗?
而在许淙迟疑的时候,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祥云书坊的伙计听到傅公子的要求后苦笑道:“傅公子,您真是太难为小的了。”
“这画册要怎么画,小的哪里能说得上话啊。更别说让三水居士依照傅公子您想的场景画了,真要是如此,画出来的东西恐怕您也不爱看。”
这位伙计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场景遇得多了,还熟练地从旁边拿起一本书,对那位傅公子道:“傅公子,自从许淙画了《科举记》后,坊间多有仿作,除了三水居士的这本《竹精传记》外,您看还有这几本。”
“比如《赶考记》,两月一册,现在已经画完了。”
“还有这本是说一个书生与……,”他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傅公子身后护卫不悦的目光,连忙放下又拿了一本,“这本《赶考记》,傅公子您要不要看看这一本?这本也很多读书人喜欢的,都说画得好。”
傅公子好奇地接过来一看,然后翻着翻着就郁闷地放下了,“……又是之乎者也,这本也不好看,我要看三水居士画的!”
伙计为难,“……还真没有。”
“《竹精传记》的第四和第五册,上回您已经全买回去了,而第六册还没画好呢,傅公子您就再等等,再等等。”
傅公子不死心地再问,“那《科举记》呢?”
“没有三水居士的《竹精传记》,那许淙的《科举记》也行,那本也不错,我记得那本好像是画到了,画到了……”
他侧身看向旁边,“画到了第几本了?”
身后的某个白面无须侍从回道:“回公子,《科举记》画到了第五册。”
“对,第五册!”
傅公子转头看向伙计,催促道:“你们快把第六册拿出来。”
祥云书坊的伙计擦汗,“……第六册也没有,傅公子,小的刚刚也说过了,人家许淙许少爷今年才不过十岁,正是要读书的时候呢,所以第六册没画。”
傅公子失望叹气,“他也要读书啊?怎么人人都要读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面站着的许淙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绕过正在说话的两人,朝里面走去,然后找到了店铺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你们邹东家在吗?”
掌柜的疑惑,“找我们东家啊,不知您是?”
保险起见,许淙还是没有说自己是三水居士,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是许淙,你跟你们东家说,他就知道了。”
不过只顾着不要掉马的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位傅公子身后的白面无须男子神色一动,低头说了两句,然后傅公子就惊喜地望了过来,一副想要马上过来的样子,但看到许淙被引到了内室,又失望地停下了脚步。
……
邹东家还真在!
他看到许淙拿出来的《竹精传记》第六册后,惊喜道:“淙少爷,不过才半年,您这是又画出了一本?”
“哈哈哈,太好了!”
“自从第四册和第五册卖开了之后,这些日子真的有好多人来询问这第六册呢,在下马上就安排人刻印,争取在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就全都刻印出来。”不过他想了想觉得二三月份太晚了,于是改口,“一月,京城这边一月就能卖。”
“其他地方晚些也不要紧。”
经营方面的事情许淙不懂,于是没胡乱插嘴,把画册交给邹东家后就出来了。他可没有忘记桥叔答应了自己,要带他去瓦市看看的。
不过等他走到门口之后,却被拦住了。
刚才站在那位‘傅公子’身后的某个带刀侍卫把手一伸,然后对许淙等三人道:“许淙小先生,我家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