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现在很狼狈,不过无所谓了,他在周理面前连尊严都没有,还要什么形象?
可严谨心里就是有股劲儿,顶着他,让他挺起脊梁。
严谨不知道他强撑着坐直的姿态在周理眼中有多么凄惨可怜,严谨以为他坐得直,殊不知在药物的影响下他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下。
周理没见过这样脆弱的严谨,他真的以为在医院见到的严谨已经够惨了,凭严谨的本事总不至于再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可跟此刻比起来,那会儿的严谨堪称活蹦乱跳。
面色惨白如纸,头发不规整地贴着皮肤,脸颊深陷,泛着不健康的红。双眼无神嘴唇干涩起皮,还带着点点猩红血迹。衣服乱糟糟的,西装外套袖口被撕开,边缘潦草,里面的白衬衫几乎被冷汗湿透,上头还有不确定来源的脏污。
双手被扣在审讯椅自带的小桌板上,两只手腕都压出了极深的血痕,周理无法想象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用那么钝的手铐给自己弄出两道血痕。
这一幕激发出了周理最大的怒火,生而高贵的Alpha没受到过如此挑衅居然有人敢动他的人,还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怒气在辛辣的烟草信息素裹挟下疯狂发散,转瞬填满整间审讯室。他知道这样会吓到在场所有人,甚至可能伤到人,但他完全不在乎。
他不想收敛,反正这屋里唯一一个他在乎的人不受信息素影响。
周理大步踏过去,一脚踢翻放着药剂的推车,踹开栏杆到严谨身边。他看着严谨,一双手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想碰,又怕伤到严谨。最后他伸出手,用指节小心翼翼地贴了贴严谨脸颊。
滚烫的温度沿着指节传到他心底,疯狂地燃起了周理心中的怒火。
周理上一次动真火是严谨离开周家。这是第二次,远胜第一次。
上一次是严谨自己离开,他替自己找借口,想办法原谅严谨。这次是别人把严谨带走,周理没理由原谅别人。
阴暗的审讯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味和一丝浅淡的血腥气,周理冷如千年寒冰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虐,“严谨在我身边养了十二年,没人敢动他一根头发丝,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
周理指节从严谨脸上一点点划过,带着某种他也说不出来的奇怪情感。他忽然冰冷地笑了一下,“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你们谁都有事。”
甄安给周理打电话时,周理正在回莫星的路上。星期六演唱会,星期日跟朋友玩了一天,平时会觉得这样的周末充实,但这个周末周理就觉得挺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