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宁惊讶的看向夏文泽,不知道他怎么就要将人赶出去了。说实话,他也很想将人赶出去,但又想到夏文泽日后的前程,所以才迂回的将人往老宅放。
夏文泽握住他的手,神色淡淡的看着几人,“我并不记得宁儿有什么外公外婆,不然为何他被逼着退亲时不见你们过来为他做主?他被孟家欺负磋磨的时候,为何不见你们为他说一句话?我与他成亲之时,也不见你们过来。如今却是记得他了,两位老人一辈子没有过过好日子,难道不该是你们这些当儿子儿媳的责任?别说什么不知道,上窑村与东坳村相隔并不远,且我与宁儿成亲的喜酒是专程给你们带了口信的,你们人没来不说,连一文的礼钱贺礼都没有。”
孟一宁睁大眼睛看着夏文泽,真是难得听到他说这么长一段话。
说实话,在知道他外公外婆借着天灾来投奔他的时候,他也在心里想过将人赶走,依着他的脾气,对于这种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外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但夏文泽要考秀才,不能有不孝的名义,否则会被人诟病。
只是他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夏文泽最后会直接来这么一出。
见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夏文泽让何管事将人赶出去。
“等一下。”孟一宁见他们惊喜的看向他,伸手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一边的邱二舅娘,“这些银子虽说不多,算是我看在这么些年去拜年时,你们没赶我们兄弟的情分钱。既然你们对我们兄弟俩不闻不问,那就一直这样吧,就保持以前那样就行。”
每年过年拜个年,别的时候大家彼此不闻不问就好。
“你,好得很。”邱外公瞪大眼睛看着孟一宁。
邱大舅娘一见这样就知道不能留下来了,便骂道:“得亏你娘没把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一起带过去,白眼狼。”
孟一宁懒得回话,何管事直接将人都赶了出去。
“这样没问题?”孟一宁看向夏文泽,心里很是畅快,但又有些担心夏文泽这边。
“无碍。”夏文泽给他打着蒲扇,“村长跟族里会给我背书,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亦是事实,真有人提起,大可让人来我们村子打听,看看还有多少人记得你还有个外家。”
他知道宁哥儿的脾气,像是这种亲人,于他来说就是恨不得日后都不要来往的。
可为了他,却又忍了自己的性子。他自是不愿见到他这样。
虽说世人都重孝,但如这样的亲人,被人知道了,顶多说他薄情一些,再多便不会有了。
“行吧。”孟一宁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大脸跑来投奔我的。”原主跟这个外家,真的是没有一点亲情的。每年的拜年,不过是遵循了一个晚辈的孝义。
每年过去,除了原主的娘托人带的一些便宜的零嘴,两兄弟就没在他外公外婆家吃到过任何零食。
每次去拜年,桌上都只有一盘荤菜,还大多数都进了他大表哥跟小表弟的嘴里。
被大表哥他们欺负了,即使外公外婆看见了也没有多说一句。
哪怕背地里安慰一下原主两兄弟呢。
夏文泽将他耳边的头发挽到耳后,“不过是借着天灾过来打秋风而已。”想必那几人也知道,没有特殊的理由过来他们这里,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便就借着这次天灾过来投奔了。
宁哥儿愿意为了他容忍,他却是不愿意见他如此。
孟一宁点头,“行了,反正人也赶走了,我还给了钱,即使有人知道了,也说不出个啥来。”十两银子是不多,但节约点,起码够他们两个月的花用。
再说,他不信他们身上一点钱没有,也不信他外公外婆家的房子当真就被砸的啥也没有了。今年原主又不是没去拜年,那房子是老房子,但瓦片啥的,可都是新换的。
这一茬过去,两人又接着去研究能代替地膜的东西。
粗麻布上薄薄的涂一层树腊,虽说不如地膜那般柔软,但的确是可以代替地膜。
孟一宁伸手摸了一下,“这树腊可真是个好东西。”
树腊是北晋朝特有的一种东西,它自梓树上生长而来,却并不是开花结果,是犹如梓树的树叶一般的存在。
它区别于现世制作蜡烛所用的石蜡。
“嗯。”夏文泽没见过地膜,但既然宁哥儿说这个能代替那什么地膜,那就是好的。
“遮布有了,接下来就是育种了。”孟一宁带着夏文泽去了后排的仓库,晒干可入库的粮食都放在这里面。
那些收回来还没怎么晒干的粮食都分别放在其他院里的空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