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幸好晚上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但凌晨格雷尔的呼吸就沉重起来,菲里匆忙爬起身,发现格雷尔的额头特别烫,格雷尔竟然发起了烧。
菲里被吓到了,不知该怎么办,担心格雷尔出了事,这个时候去遥远的集市请医生肯定不行的,那该怎么救格雷尔呢,必须要让这温度降下来。
菲里在屋里团团转,脑子里闪过洛柠的脸,菲里眸色一暗,摇了摇头。
去找弟弟也不行的,弟弟虽然治好了骑士,但那应该是巧合,格雷尔这种情况比较复杂,弟弟万一又想出什么奇怪离谱的办法,把格雷尔治的更严重了怎么办。
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菲里本能地不愿意去深想。在菲里看来,他弟弟那么受欢迎,不论是父亲还是仆人,都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对方,像是一颗发亮的星星,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万一来救治了格雷尔,格雷尔也喜欢上了怎么办。
菲里一点都不愿意这样,他立刻排除了请洛柠来帮忙的可能,甚至还隐隐防备着。
他不想让弟弟跟格雷尔成为朋友,弟弟已经有那么多人喜欢了,格雷尔这个朋友就让给他吧。
牙齿咬着嘴唇,菲里迅速下了楼,将平时常用那些治疗感冒的草药熬煮在一块,端上来给格雷尔灌下。
格雷尔迷迷糊糊被烫到,连呛咳都很微弱,难受地一声声咳嗽着。
多余的药汁从嘴边流出来,打湿了衣领,菲里瞪大了眼,手忙脚乱地又用帕子去擦拭,手摸过了格雷尔的胸膛,他低下头去,耳根通红。
好不容易弄完了,热出了一身汗,不能让格雷尔闻到这股汗味,菲里又去擦了遍澡,担忧地守在床边。
格雷尔虽然是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但已经在菲里心底留下了痕迹,一点都不想让格雷尔出事。
天光大亮的时候,格雷尔总算睁开眼了,感觉到刺眼的阳光,眼皮颤了颤,喉咙一阵干涩,又渴又疼,口中还残留着一股苦味,有些无力,但胸口没有那么闷了,也没有那种滚烫燥热的难受。
转过头去,就见菲里趴在他的旁边,菲里感受到动静,惊喜地凑过去,“格雷尔,你醒了?”
格雷尔笑了笑,心里升起了感动,感激地看向菲里,声音沙哑地道:“辛苦你照顾我了。”
他潜意识是有感知的,昨晚他昏昏沉沉,菲里的脚步声走来走去,还给他喝了种奇怪的东西,肯定是菲里帮了他吧,还忙活了那么久。
菲里害羞地抓了抓头发,“你昨晚发烧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格雷尔,你还难受吗?”
“我已经好多了,只是没力气而已。”
“那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去给你送一些面包上来。”
清醒过后的格雷尔,借着这明亮的天色,才看清了屋内的布置,发现菲里穿的灰扑扑的,很是简单,他皱紧了眉头,疑惑地想着,菲里不是凯特伯爵的儿子吗?
怎么衣着这么普通,在他的印象中贵族都是光鲜亮丽的,昂贵的胸针配饰,美丽鲜艳的翎羽。
格雷尔没有看清菲里衣服的布料,只关注到了菲里袖口撕裂的线,凯特伯爵的领地应该很富庶的,怎么这么穷酸,连身好看的衣服都没有给儿子置办吗?贵族的气质都无法维持吗?
菲里将柔软的面包放在桌面上,对格雷尔说道:“你慢慢吃,我还要忙着下去打扫花园。”
这下子格雷尔更加迷惑了,一个贵族的儿子,居然还要打扫,难道没有仆人的吗,堂堂一个伯爵庄园,竟然落魄到了这种程度。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粗活都是应该仆人干的。
菲里略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勉强地笑了笑,“我一点都不优秀,没有我弟弟那么聪明,就只能勤快一些,还能证明自己有价值,说不定这样父亲就能对我更满意一些。”
“我挺喜欢打扫的,在忙碌的过程中,起码感觉自己还有用。”
那暗淡下来的眼神,让格雷尔觉得菲里是在失落,整个人有些心酸。
他敏锐地分析出了其中的信息,不是这伯爵庄园太穷酸,仆人也并不缺,而是菲里没办法才去打扫,菲里是个被忽视的孩子,伯爵并不看重这个儿子。
菲里嘴里还有一个弟弟,很可能伯爵更重视另一个孩子。
菲里这样善良,一点都没有怨言,同样是亲生的,伯爵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