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让赵相言有种极为不踏实的感觉。赵说今天会和他待在一起,可从起床到现在,赵没问他任何事,不说别的,他们俩最后那通电话,引人遐思的部分太多了,他不提,赵也不在乎?
饭吃了一半,最终还是赵相言忍不下去先开的口:“不好意思啊,又让你担心了。”
赵吃的很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你为什么摔碎那瓶香水。”
该来的总会来,但赵相言没想到赵会这么直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他哥常用的谈话技巧,让他猜不到要问什么,自然没工夫瞎编,撒不了谎。
“我……吃醋。”他这确实不算撒谎,只不过为自己开始“演”柯衍感到悲哀。
“吃谁的醋?赵相言的吗?”
被念到名字,赵相言心里一颤,想替真实的那个自己哭诉,果然决定放弃了,他的名字就不再是禁忌了吧。
“我知道这个香水是什么意思,你以后用不着了?”
他的试探如此明显,赵不动声色,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嗯,既然你知道了,我认为和过去告别是对你的尊重,你觉得呢?”
是对柯衍的尊重,赵相言腹诽,然后默默低下头,翻搅着碗里的白粥,半天也没见他吃一口。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难过的话,你希望我怎么做?”
赵的表情很认真,赵相言咬咬牙问了个送命题,送的是自己的“命”:“你真的可以放弃对他的感情?”
“你希望我放弃吗?”
啪的一声,赵相言把筷子拍在桌上,忍不住朝他哥吼道:“是我在问你,你不要总是每个问题都反过来问我!”
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就是给柯衍一百个胆子,柯衍也不敢这么跟赵说话,赵相言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柯衍,除了这层皮,哪里都姓赵。
一时间空气陷入安静,赵只是望着他,似乎在等他消气。赵当然知道赵相言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变了味,但他摸不准赵相言的想法,所以这句话并不是在套路,而是他确实想知道赵相言的打算,只要是他的弟弟想的,他都可以照做。
不过他没想到赵相言会发脾气。
谈话仿佛进行不下去,赵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打算等人冷静下来再说。
赵相言一句话吼出一半底气,这之后就蔫儿了,视线粘着他哥进进出出,又见赵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关门前嘱咐他:“药在桌上记得吃,不许乱跑。”
不一会里面传来水声,赵相言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说起来有点自欺欺人,只是他觉得从起床到刚才,他和赵之间的谈话毫无意义,他伪装得太久也太累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对赵的感情也不再单纯,那他又何必装作另一个人让他哥越陷越深呢?如果赵注定两次要栽在他手上,那他也无能为力。
他不是柯衍,配合不了章鹤,自然也配合不了赵。
隔着门,他听到里面淋浴的水声。赵相言闭了闭眼,把命运交给一扇门的隔音程度,对着门清晰地叫了一声:“哥。”
里面的水声没有停,这给了他更多勇气。他放松身体半倚着门,继续往下说:“哥,我分不清现在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是我看到你和别人在一块就难受。”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个‘别人’也包括柯衍。”
赵相言顺势翻了个身靠在门上,半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以前我觉得理所应当你总有一天会结婚,后来修明说你可能和他一样是个弯的,我气得半死,甚至一心想纠正这一点,最后不但害了你,还害了自己。”
尽管没人看到,但赵相言的脸上尽是懊悔。
“重生成柯衍是我经历过最离奇的事,可当我知道你对我……对不起啊哥,我把事情搞得这么乱,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现在似乎在也没法接受你跟女人结婚,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一切好像都变得越来越奇怪,我……”
背后忽然一空,少了着力点,赵相言向后倒进一个怀抱,热腾腾的水蒸气附着在他的脸上立刻凝成细小的水珠,他刚站直身体就被赵拽了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背靠着墙,被赵死死吻住。
最关键的是,赵没穿衣服,全身都是湿的。
一吻结束,赵相言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摇身一变成了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男,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只听见赵似乎说了两个字:“嗦。”接着便再次吻住了他。
这回赵相言找回了意识,伸手想推开,结果碰到赵赤条条湿漉漉的腹肌,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赵反倒退开,低头看他。赵相言本来就比他哥多穿件衣服,又被这么搂着,热得直冒汗。刚刚的剖白不知道他哥听见多少,现在更不敢看他哥的眼睛,视线下移,正好撞上某处,沉甸甸垂在浓密的耻毛间,被他这么一看,像是要往起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