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想了想,说:“但是,凶手一刀毙命。这种果断和冷酷,不像是一个……疯子。”
卡罗尔摇了摇头,说:“我们曾经逮捕过一些旧神追随者,他们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边疯狂、一边冷静。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
西列斯微微一怔,下意识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从梦中醒来的那种状态。他几乎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那就是来自旧神的污染吗?”
“是,但是……也说不好。”卡罗尔说,“有些人并非旧神的信徒,但也会被污染。这类人不能被称为旧神追随者。”他看了西列斯一眼,然后说,“历史学会里就有这样的人。”
西列斯想说什么。
卡罗尔制止了他:“历史学会是一个十分务实的组织。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没有那么在意旧神的污染。在我们搜寻时轨、复现仪式的过程中,这是很容易就出现的现象。
“一切的评判都要看他们的所作所为。”
西列斯点了点头:“我明白。”
或许未来有一天,启示者能够拥有某种方式屏蔽旧神的污染。然而,在这个时代,在西列斯只是阅读了一份手稿,就直接沾染了旧神的污染的时代,他们无能为力。
西列斯思索着是否有必要将那份利昂手稿的事情告知卡罗尔,但是最后他暂时保持了沉默。现在最重要的是布鲁尔的事情。
卡罗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蹲下来,注视着布鲁尔空洞的、死灰的双眼。
过了片刻,他低声喃喃:“这是我所有带过的入门的启示者中,第一个连入门课程都没有完成,就直接死于非命的启示者。”
西列斯说:“我们防不胜防。”
“是啊。”卡罗尔叹息了一声。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给西列斯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小小的冠冕,整体像一个戒指一样大,上面的宝石和贵金属仍旧璀璨,但是却有一种奇妙的时光抚摸过的痕迹。
西列斯看了一眼,确认这种感觉来自于这个冠冕那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样的薄弱感。
“‘死亡的最后叹息’。”卡罗尔说,“这是这个冠冕的名字。能想到什么吗?”
西列斯说:“死亡尽头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