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卡尔弗利教授?
西列斯想,或许他之后可以以这个名头拜访一下卡尔弗利。与一位藏书家的友谊是值得好好维系的。
在阅读完《旅途之上》之后,西列斯对于帝国纪李加迪亚的信徒有了更多的了解。这是一本完全可以放进论文参考文献中的著作。
但是,他想,从帝国纪探索世界不同角落的虔诚信徒,到沉默纪落魄贫穷沉迷喝酒的流浪诗人。这样的差别与转变,未免也过于夸张了。
阴影纪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加迪亚在那个时候销声匿迹……是因为什么?
詹·考尔德曾经在那本玩笑一般的《阴影下的神明与信徒》中,提到李加迪亚在那个时候去旅游了。西列斯反倒真的希望,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说法是真的。
起码那并不显得过于残酷。
西列斯最近长久研究与李加迪亚及其信徒有关的文字与作品,又因为自己本身就是离家远行的异乡人,所以不可避免地对这位神明产生了些许的感慨。
旅途之上的行人的庇佑者。这是人们对于李加迪亚的想法,也带有一种朴素的、诚挚的愿望与祈求。西列斯并不会信仰神明,但是他知晓这种简单愿望的存在。
如果李加迪亚的力量真的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西列斯倒也希望祂能庇佑一下自己——起码让他在费希尔世界的旅程能够一切顺利。
另外一本书,《诗人的命运》,就与《旅途之上》的内容截然不同了。
这本书的作者阿奇博尔德·乔恩,是康斯特公国的居民,出生于雾中纪的第一百年,现在早已经入土为安,但是这本书的内容却仍旧显得……过于苛刻。
与雅各布·法利平和、缓慢的文字氛围截然不同。
阿奇博尔德的用词辛辣、讽刺,并且显而易见,他并不喜欢诗歌与这些诗人。他将他们形容成“浪费空气与食物的矫情废物”和“整天吟诵着陈词滥调和风花雪月的花花公子”。
这话让西列斯感到了哭笑不得。
阿奇博尔德在书中提到了几位不同的诗人,而其中一位让西列斯格外关注——奥尔德思·格什文。
这正是《卡拉卡克的日记》中提到的那位流浪诗人,同时也应该是西列斯手头两首诗的作者。西列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本书中看到与奥尔德思有关的文字。
他立刻专心阅读起来,并且记录着其中一些有效的信息。
按照阿奇博尔德的说法,他之所以知道奥尔德思·格什文的存在,是因为他有一位朋友来自堪萨斯公国,并且这位朋友的家族从这个国家还仅仅只是一个城市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因此,这个家族中收录了不少与堪萨斯城那个时代相关的资料文件。
这种古老家族在费希尔世界屡见不鲜。不过从堪萨斯迁移至康斯特的就较为罕见了。当然,也并不是没有,比如布鲁尔·达罗的家族。
虽然布鲁尔当时没有明确说自己的家族为什么会迁徙至康斯特公国,但是西列斯对此有所猜测。
这个世界同样有着安土重迁的风俗,并且与那块土地根植的还有家族的荣誉与传承,因而很少有家族愿意与原先的故土彻底断开联系。
如果有家族选择迁徙,那必定是在原籍地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阿奇博尔德在书中也没有对这位朋友进行过多的介绍。他只是说自己与其从小就相识,因此常常在这个家族的藏书馆中阅读书籍,无意中就发现了一本未经出版的谈话录手稿。
谈话的双方,其中一名是这个家族的某位先祖,另外一名就是奥尔德思·格什文。
这名先祖似乎是一位对底层居民颇为好奇与感兴趣的贵族,于是在当时时常会跑去一些酒馆,与平民喝酒或者聊天,并且了解他们的生活。
这本谈话录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诞生的。
对于彼时的萨丁帝国来说,诗人以及文学家同样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身份。因此,一名穷困潦倒的底层诗人,就引来了这位贵族的注意。
或许他本意是希望将这本谈话录出版的,但是不知道由于主观还是客观因素,这本尘封几百年的谈话录手稿,最后被阿奇博尔德发现,并且反而利用在一本略微戏谑、嘲讽语气的诗人传记上。
西列斯对于雾中纪的文学了解不算太多,但是一些基本理论还是了解的。对于阿奇博尔德为什么会对诗人群体留下这种奇怪的偏见与印象,他或多或少有一些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