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封信中,卡尔弗利教授使用了这样一种描述方式,他说:“我能想见撒迪厄斯的斗篷漂浮在我的身周”。
……普通人会使用这样的表达方式吗?普通人恐怕连撒迪厄斯的形象拥有斗篷都不知道吧!
这是西列斯后知后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撒迪厄斯的形象是头戴王冠、身披斗篷的一团黑雾,这是他从卡罗尔那儿得知的。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普通人说不定也知道这事儿。
可是——可那是卡罗尔,那是历史学会接近拥有长老会席位的一位启示者。
从他那儿得知的信息,未必有那么简单。
西列斯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听闻撒迪厄斯的形象问题。人们只知道撒迪厄斯象征着“死亡尽头的幕布”,可谁能真的想到,撒迪厄斯将那“幕布”当做斗篷披在自己的身上?
人们不太可能产生这个联想,所以,当卡尔弗利教授如此说的时候……
西列斯的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卡尔弗利教授或许是死亡的信徒?
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卡尔弗利教授能拥有科南·弗里蒙特的著作全集。这套遗落在历史中的书籍,明明千百年来人们始终在寻找,最后反倒是落在了一位平平无奇的藏书家手中?
如果他们同为死亡的信徒,那么反而好解释多了。
这事儿更进一步让西列斯想到,当阿道弗斯说格兰特家族与阿特金亚有关的时候,他真的在暗示他们是阿特金亚的信徒吗?
为什么不可能是一批死亡的信徒,将自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艺术的信徒呢?
他怔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
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或许是因为,当他与这些老人——卡尔弗利教授、阿道弗斯·格兰特、奥尔登·布里奇斯——相处的时候,他们太经常地谈及死亡。
可是,那毕竟也是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事情。
西列斯想了片刻,就将这些想法挑了几个关键词,随手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他想,或许可以等到周四的时候试探一下多萝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