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认为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培养一个孩子,但这种想法是与您的猜测刚好相反的……我的意思是,凶案的发生是结果,他们在培养孩子作为杀手、武器,或者其他什么。
“但是,我从未想到凶案的发生也可能是开始,也就是死亡才恰恰意味着生命的开始。这相当令人惊叹,以父亲的死来祭奠孩子的生。
“我对您的智慧感到十分敬佩。
“不过,很遗憾的是,关于医院,我这边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线索。我的确去了警局寻找一些与初生婴儿相关的案子,不过那十分少见。
“而医院本身,除却不久之前的达尔文医院事件,在过去许多年里,警局这边也很少调查到与我们感兴趣的话题有关的命案——贪污腐败或者医患问题是另外一回事。
“因此,我认为您在信中提及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那群人恐怕会挑选私人诊所,或者请私人医生上门进行检查,甚至生育。
“……在此额外提及一句,也正是因为我为了这事儿去了一趟警局,所以我才知道,康斯特公国在人口登记这方面是颇有疏漏的。
“原本我以为,公国内的户籍必定需要出生证明等等材料才可以进行登记,但实际上,出生证明的确存在,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出生证明就不能登记户口。
“这个问题也就造成了,在很多时候,人们即便为自己的孩子登记户籍,有的时候也不会非常详细地写明自己的资料,以及孩子的出生时间、出生地点等等信息——反正那无关紧要,不是吗?
“这个问题也就意味着,如果我们想要调查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那些父不详的、与五月连环shā • rén案有关的婴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绝大部分拉米法城内的居民,他们的户籍登记都是不够明确的,要么缺了这个要么少了那个,要么就干脆存在填写错误。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但是公国恐怕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解决。
“……这是题外话,我可能有些跑题了。总之,在父亲、母亲、孩子这三个同时出现在五月连环shā • rén案中的角色中,我们恐怕只能更多关注这对父母。
“或许这也是好事,至少我们不会对那些孩子造成二次伤害。
“这一次写信给您的另外一个目的,自然就是您此前曾经跟我提过的,让我继续从那个神秘组织中寻找一些线索,或者找到某个知情者。
“于是我从头回顾了我与这个组织的一些联系,最终决定以您那个‘复现自我’的仪式作为突破口。据我所知,这个组织的绝大部分人实际上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污染。
“但是,他们仿佛都不太清楚‘复现自我’这个仪式一样。于是我以自身的情况作为例子,向他们推荐这个仪式,并且试探性地与他们拉近关系。
“随后我意识到,他们中的许多人其实也知道这个仪式——尤其是那些似乎明里暗里与历史学会有关系的启示者。
“但是他们却似乎不打算向不清楚这个仪式的人分享……我的意思是,就好像这个仪式是历史学会独有的一样。我知道往日教会的确在推广这个仪式,但那是另外一回事。
“……这或许有些跑题。但我的确得说,我相当厌恶这种风气。或许您身在历史学会中,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我在离开历史学会之后,的确感受得相当明显。
“总之,‘复现自我’的仪式的确让一名饱受污染折磨的启示者私下与我沟通了一阵——当然,我并没有贪功,而跟他提及了您的存在。
“我从他那儿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这个组织实际上是在五十多年前建立的,如今已经变换过差不多两代人。我不确定这个组织的建立者是谁,又或者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建立者。这里就仿佛只是一个松散的会议。
“这位启示者——抱歉我无法透露他的姓名与更多个人信息——大概是三十多岁,他在十一年前加入这个组织……是的,我想这个年份可能会让您想到十一年前那名被抛尸的流浪汉。
“不过我没能从那名启示者口中得知相关的消息。他说不定是像我一样,因为那桩凶杀案才受到精神污染,但说不定也只是因缘际会,才会在十一年前加入到那个组织。
“总之,这位启示者也是个身份与过去相当神秘的男人。他对我说,这个组织一直以来都在收集与五月连环shā • rén案——当然他们不是这么称呼这个案子——相关的档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