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利用‘复现自我’的仪式让他们慢慢清醒了一点……也就是要求他们进行这个仪式。总之,他们也算慢慢恢复了一些理智。
“这两人本就可以说是城内小有名气的画家,因此接到了来自拉米法大学的邀请……我听闻是打算在拉米法大学开设一个美术学院?他们似乎是打算去那儿当教授的。
“他们在八月初的时候,与艺术家学部的某些人联系的时候,随口提及了这件事情,因此就得到了这个‘任务’,也就是,各自画一幅画。因此他们才要求拉米法大学在走廊尽头放上空白的画布。
“他们声称,那些人并没有说这个任务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要求他们在濒临疯狂——或者彻底疯狂——的情况下,绘制一幅画作。
“这两名画家认为这是一种新奇的尝试,他们甚至打算主动接受、主动进入那种疯狂的状态。只不过,他们原本是打算在活动结束之后再这么做,结果却意外地在踏入城堡之前就发疯了。
“……关于这一点,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认为可能是自己太激动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许就是这样。”
班扬对此也有些无奈。面对两名精神状态的确不怎么正常的画家,他也感到无从下手。
而西列斯则心想,这来自于骰子的判定……“冥冥”之中的命运决定了这一切。
他对此并不是很看重。或许这会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过也的确不算是整件事情的重点。
他问:“这么一来,他们其实与旧神追随者无关,只是被利用了?”
“我认为是的。”班扬说,“这两名画家显然被吓坏了,没想到会被带走调查这么长时间。他们几乎知无不尽,十分配合与坦诚。
“……我想,那个艺术家学部恐怕是那群旧神追随者创立的一个组织,内部成员一定有可疑者,比如历史学会带走调查的那些人。但是,其中大部分成员,应该都是无辜的。”
“我赞同这个想法。”西列斯点了点头,这么说。
一旁,伊丽莎白饶有兴致地说:“那么,我们能得到这个学部的成员名单吗?”
班扬遗憾地摇了摇头:“历史学会那边对于学部的管理太过于宽松了……如果我们能联系到夏先生,那说不定能从沙龙那边得到这个学部的相关情况。但是,夏先生也始终神出鬼没。”
西列斯在一旁静静听着,不过他也在思考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伊丽莎白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说:“我原以为历史学会那边会十分……严谨?”
西列斯与班扬都望着她。
“我这边最近正在整理的一份文件,是往日教会过去这么多年来的教士名单。”伊丽莎白说,“那真是相当厚重、复杂而古老的资料。”
班扬不禁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
西列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就是去年哈姆林……?”
“……是的。”班扬最终还是回答说,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去年,哈姆林就是偷盗了一份这样的文件。事实上,这份长长的名单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整理了。
“也正是因为哈姆林的所作所为,所以主教才打算彻底整理一下教会内部的这些资料……老实讲,其中提及的许多事情,甚至是令人惊讶的。”
西列斯流露出了些许好奇的表情。
“这反而是一个更为轻松的话题。”伊丽莎白语气略显轻快地说,“比如说,有一些家道中落的拉米法城贵族,他们就会选择来信仰吾神。毕竟我们总是宽容地接受他们,甚至让他们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班扬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看起来不认为这是一个“更为轻松”的话题。
不过他最终也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说:“是的,就是这样。所以,在现在的教士名单中,或许有不少名字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奇妙的过往故事。”
“的确。”伊丽莎白笑着说,“作为米德尔顿人,我对不少故事都不怎么了解,甚至还从那些年轻的教士口中打听到不少故事呢。”
……班扬骑士长看起来更加无奈了。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位伊丽莎白·霍西尔女士突然——或许可以说,图穷匕见。
她用她那种仍旧带着些许笑意的语气说:“我还在思考,三四十年前的那些教士里,会有哪一位是我亲爱的侄子的父亲。”
班扬猛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西列斯也不禁望向了这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