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年轻的时候,大概十几年前,我有好几部作品被改编、然后成功上演。但慢慢地,他们对我的作品的改编程度越来越大,我感到十分不满,因为那已经完全偏离了历史的本义。
“大概在五年之前,我们的矛盾被激化了,因为他们打算将我的某本小说彻底改编成截然不同的样子……就类似于,明明是这个人杀了那个人,但他们却要将受害者和加害者反过来。
“我因此感到十分不理解。他们甚至还说,我只是一名小说家,这明明就是虚构的小说,为什么他们不能在虚构之上再创造虚构。
“我便感到失望。相较于真实的历史,历史小说的确更多了戏剧化要素,但我们从未违背历史、从未歪曲历史。而他们却是要将历史胡编乱造。
“因此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但是他们仍旧想要将我的作品搬上舞台。我们达不成一致,而我无意中发现,他们已经暗自在创作剧本甚至进行排练了……于是我便与他们彻底决裂了。
“当然,在决裂之前,他们找了一个借口来敷衍我。”
蒙德·哥尔斯密的语气一直相当平静,可以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不过其余几名小说家在听闻此事的时候,都感到一丝怒气冲冲。
蒙德的情绪反而一直十分平静。他继续说:“那就是兰斯洛特剧院。与我合作的那家剧团说,正是因为兰斯洛特剧院在三十四年前上演的一出戏剧过于符合历史,所以才会发生一场舞台上的凶案。
“他们说那‘复现’了过去的历史。而他们想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才要对历史、历史小说,进行彻底的改编。
“……但我并不能认可这样的做法。如果想要避免这种危险,那就不要在舞台上表演出危险的故事情节了。
“但事实上,他们甚至在剧本中添加了更多惊险刺激的元素,只是为了吸引观众。说到底,他们这么做并非其口头上声称的,要为观众们的安全负责……而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生意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蒙德才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西列斯不动声色地说:“过于符合历史?”
“我不确定当时究竟上演了什么故事。”蒙德解释说,“不过,我当时要改编的那本历史小说,讲述的是康斯特公国早期高层的政治斗争,似乎三十四年前的那出戏剧也是类似的题材。
“……因此,那个剧团才会想要将整个故事改编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说到这里,蒙德不禁摇了摇头,他说:“他们明明不必继续上演这样的戏剧。”
其余的小说家都出言安慰了这位严肃的中年绅士。
他们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西列斯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琴多那儿。
他在琴多那儿留了个人偶,如果琴多有什么事的话,就可以通过人偶找他。而现在,琴多轻轻戳了戳人偶的木头脑袋。
“怎么了?”通过幽灵,西列斯问琴多。
“新的消息。”琴多说。
人偶就望向了摆在桌上的八瓣玫瑰纸。
“……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了问爷爷。他想了老半天才跟我说,那是康斯特公国第三任大公的故事。我查了查家里的藏书,然后找到了这位大公的相关事迹。
“这位大公在历史上毁誉参半,一方面他真正解决了康斯特公国面临的复杂局面,稳固了国内的情况,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似乎也的确继承了其祖父的疯癫、纨绔与风流。
“他有着为数众多的私生子,和令人难以启齿的复杂私生活。关于这部分内容的记载实在是相当复杂。
“至于他人生中最戏剧化、最有可能被搬上舞台的故事,那大概率是他的子嗣为了争夺继承人位置而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这件事情最有戏剧性的一点就是,据说他的其中一个儿子是被另外一个儿子亲手杀死的,并且还有他的第三个儿子在旁围观,甚至鼓掌叫好。
“与此同时,他最年幼的儿子,也是最终继承了大公位置的那个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呱呱坠地的。似乎生产的房间就在这血腥的骨肉残杀的隔壁。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希望这些信息能帮到您。
“另外,您明天下午会在拉米法大学吗?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您,是从菲尔莫尔家族那边得到的一本书籍,但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找了许多位学者,他们都说不认识书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