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锅火也回来了,见祁苏整个人都昏沉沉的,立马端了一大盆凉水来,用麻布浸了水,不断的给他擦脸擦手,还弄来了一堆黑漆漆的草碾成小段,想让祁苏吞下去。
祁苏喉咙痛得不行,一吞咽就仿佛有什么刺拉着疼,塞了又干又硬的草根本咽不下去。
他勉强能听到周围族人的话,也听到了狼天说“兽神”就是这么死的,晕沉沉的感叹,原始资源匮乏真不是假的,一个感冒都能死人。
祁苏躲开锅火再次塞来的干草,勉强感应了一下里面的成分,似乎的确有消炎清热的效果,便让他去熬煮成水,又让扶风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这么多人闹哄哄的,真是闹得他头疼。
扶风看到锅火拿着的草,像是想到了什么,用额头轻轻碰了碰祁苏的前额,
“苏苏你先躺会儿,我去树老那里多拿点儿药草来。”说完后便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祁苏没怎么听清扶风说话,只感觉扶风走了,心也跟着空落了,他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人才又回来,还要喂他一碗苦得不行的水,
“我不喝……”
“得喝,喝了才能好。”扶风把绵软无力的人抱在怀里,狠下心肠给祁苏喂。
祁苏胡乱到处摇头躲闪,然而他躲到那里,那苦得让人流眼泪的水就追到哪里,几次三番下来,挣扎不过,他只能靠在扶风的胸膛上,万般不情愿的慢慢喝掉,
好在苦得不行的药水还不算太多,闭着眼睛几口闷了也就没了。
扶风见祁苏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也是心疼的不行,这水煮好了他就尝了一碗,现在舌头还有些发麻,他都这样了,更何况还对食物味道要求颇高的祁苏。
扶风把碗拿开,又祁苏喂了颗小干果子,把兽皮毯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苏苏,还冷吗?”
祁苏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一满碗苦药水灌进肚,苦归苦,但刚熬制出来没多久,热量很足,喝下之后身上慢慢暖和了起来。
他慢慢的咬了咬嘴里的东西,干巴巴的,有点儿酸甜,倒是挺适合喝药之后吃的,
他舌头顶着干果子慢慢滚了一下,没什么力气的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扶风听着怀里的人低微的声音,心疼得不行,“要是我喝了那水对你有用,我就替你喝了。”
祁苏难得不讲理一次,“我要喝那个小红瓶子里的水,不喝这个苦得不行的药汁。”
“呐,在这里。”扶风为了哄媳妇,什么原则都没有,立马把小红瓶子掏出来塞进祁苏手心,
“给你,但你现在可不能喝,树老说了,你现在喝了这个,身上只会更热。”
祁苏头痛得很,就想借故找个茬舒舒心气,结果这大鸟一点儿立场都没有,怎么说怎么顺着他,
找不到茬,他只能闷头缩进兽皮毯里,艰难的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他都到了原始,还要喝苦得完全不是人喝的中药,药还是自己让煮的。
苦得不行的一碗水大概真的有点儿用处,没一会儿,药劲儿上来,祁苏便困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确定祁苏睡熟了,扶风又等了一阵,才轻轻把人放下,下炕出门。
他将门开了个细小的缝隙,闪身出去之后,立马把门关上,轻手轻脚的,不放一丝冷风跑进去,也几乎没什么声音。
一众族人都围在外面,蹲的蹲站的站,除了手上的活儿实在丢不开手的,就没一个离开的,一见扶风出来,俱是双眼亮起,
“怎么样了?”
“智者还好吗?”
“祁苏崽没事吧?”
本来照顾幼崽这种事该锅火来的,但锅火见祁苏一直喊冷,便让天赋力量为火的扶风进去了,扶风对他们家崽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他相信扶风肯定会和自己一样让崽好起来。
“还好,喝了药草水睡了,我部落的智者说,这种情况,过一个太阳起落祁苏就会有精神了,你们该忙的忙去吧,明天一早来看。”
凤皇一族部落智者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一众族人又望了一阵,便三三两两的回去了,智者每天忙得团团转,当然是希望看到部落变好,他们可不能让智者好起来之后看到整个部落一团糟。
还坚持留下的就剩虎云锅火,灰毛红长尾和守蛮这些带队的人,扶风最不喜欢的就是天天跑来问问题的猿猴族人,他们已经越过虎云,成为扶风第一讨厌的兽人了。
偏偏猿猴族人还没什么感觉,尤其是红长尾,他左思右想了许久,觉得多半是自己昨天晚上让智者吹了冷风,智者才病的。
他早就听说,普通人身体非常弱,吹个风或者掉进水里都有可能是死掉,现在这些发生在他尊敬的智者身上,他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