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候从头到尾一直没敢吭声。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软性子,现在老了更是好不到哪去,双手揣在袖中动来动去,看起来有些紧张,满脸陪笑道:“夫人,那谢侯爷容貌有损,不好相与,熹儿出逃虽有错在先,却也情有可原,不如……不如就别打了……”
毕竟谁愿意娶个毁了容的活阎王回家。
楚熹年趴在长凳上冷汗涔涔,闻言赶紧附和点头:“快……快别打了……”
他屁股都快烂了。
梅氏本也下没打算下狠手,闻言终于叫停了家法。
楚熹年只觉屁股又痛又麻,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他哆哆嗦嗦正准备起身,结果不知是不是脑袋给磕坏了,还没站稳,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仆人连忙搀住他,下意识看向梅氏,欲言又止:“夫人……”
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敢贸贸然去请太医。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楚熹年命好。他逃婚前一夜,圣上刚好与太后去了城外天峰山上的圣庙礼佛,现在还未回京,消息一时传不到那里去。
梅氏手段雷厉风行,第一时间便命人压住了消息,对外只说楚熹年不慎被歹人挟持离京。不管坊间私底下怎么传,好歹明面上有个遮羞的借口。
曲阳候心疼儿子,一个劲的催促:“哎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梅氏终于松口:“去把王太医请来。”
管家连忙应声:“奴才一定小着心,不让别人瞧见。”
“不,”梅氏飞快盘着手中的翡翠串子,柳眉微皱,“你备下厚礼去请王太医,一定得让人看见,而且越多越好,让外间知道熹儿重伤,问起来便说他是被那日挟持的歹人所伤,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