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有志难伸,是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已至,青云之路便近在眼前。”
楚熹年伸手将他扶起,对着太极殿的方向遥遥一指:“皇宫近日妖气冲天,有妖邪作祟。陛下缠绵病榻,久难痊愈,便是此故,我不欲插手红尘中事,便想请你入宫捉妖,不致使天下大乱。”
玄业平顿时傻了眼:“捉妖?这这这……弟子愚钝,不会捉妖呀!”
楚熹年示意他莫要担忧,从袖中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黄纸递给他,又解下腰间的葫芦道:“此黄符非同凡响,你将它贴在天子寝宫中,念上几遍经文,再将葫芦中的水洒在黄纸上,妖魔邪祟自然也就现形了。”
玄业平不由得瞪大了眼,哆哆嗦嗦接过黄符和葫芦:“这……这……多谢仙长赐下法宝,只是弟子该如何进入皇宫中啊?”
楚熹年心想自然是借晋王的名头,他故弄玄虚的指了指天边圆月:“能带你入宫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玄业平闻言低头喃喃自语,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楚熹年见状不动声色对谢镜渊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下来,与谢镜渊一起转身离开了。身形消失在街口,只余满地清辉。
而玄业平也不负楚熹年所望,终于悟透了他的意思。将那黄符与葫芦宝贝似的捂在怀里,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发现,立刻一溜小跑回了晋王府。
翌日清早,侍卫在宫门外张贴皇榜,称宫内有妖孽作祟,寻求能人异士前来驱除妖邪,若有成者,赏金万两,赐太史局七品官位。
皇榜一贴,堪称巨石入水,激起水花无数。百姓围在城墙外间,对着皇榜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哎,我要是会捉妖就好了,七品官位啊,我得多少年才能混上。”
“得了吧,你一辈子都混不上,大字不识一个。”
皇榜上的诱惑虽大,但就是没人敢接,傻子都知道若是没有真本事,肯定是脑袋的下场。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见一名老道士忽然挤进来撕下皇榜,然后揣入袖中,直接转身离开了。
百姓神色惊诧,指着他的背影道:“嘿,还真有人敢揭这皇榜啊。”
守门的士兵发现不对劲,带人走了过来,却见告示栏上光秃秃的,不由得皱眉道:“皇榜呢?被谁揭了?”
有人指着晋王府的方向道:“刚才被一个老道士撕下来了,往西边走了。”
士兵闻言面色一变,立刻带着人追了上去。
揭下皇榜的人正是玄业平。他取下皇榜,直接去了书房求见晋王,说明自己的来意,声称可以进宫替燕帝捉妖除邪,请晋王准许。
“什么,你要进宫?!”
晋王闻言唰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神色惊疑不定,眉头紧皱:“道长可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玄业平舌灿如莲,兼得有楚熹年给的宝贝,说话底气十足:“贫道早已窥见宫内妖气冲天,再不降服,只怕有损天子龙体。此次揭下皇榜,一是为了替陛下排忧解难,二是为了报答晋王殿下的知遇之恩。”
换个角度想,玄业平若是真能治好燕帝的病,身为举荐人的晋王自然也有大功,怎么想都是双赢的事。
晋王还是犹豫:“道长真有把握?”
玄业平阖目捋了捋胡须:“贫道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请晋王带贫道入宫吧,拖延得越久,只怕邪祟就压制不住了。”
晋王思忖片刻道:“道长稍等,我去与焦平商议商议,务必求个万全之策。”
玄业平一听是楚焦平,想起他上次说自己是江湖骗子,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一脸担忧的对晋王道:“殿下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万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若事事都要经过他的允许,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晋王闻言身形一顿,竟被说得动摇了,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变换,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业平故意长叹了口气:“也罢,殿下要去便去吧,贫道在此静候佳音。”
反正他已经揭了皇榜,晋王就算不带他入宫,等会皇城守卫来了自然也会将他带走。
晋王皱眉道:“不必,罢了,道长既然如此说,本王便冒险带道长进宫去瞧一瞧。道长若真有大神通治好父皇的命,日后本王必然让你飞黄腾达!”
玄业平闻言心中顿喜,面上却一派平静,他闭眼念了声道号:“贫道不为金银,不为权势,只为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