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目不斜视,尽管脚下不是画中的云端,但神情全然是高高在上的仙者,仿佛眼里根本没有我。
我莫名生出自作多情的挫败感。
真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一路腹诽着,到了永寿宫外,果然重兵把守,3号只捻了个小小的法诀,士兵们便昏迷倒地,几个妃嫔地推开了寝宫大门,我也顺势走进去,手腕上却一紧,回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
我只得解释道:“皇帝的病,我要进去查清楚的。”
“……”抓得更紧了。
我有些恼火,反抓住他的手腕,扬着下巴讽刺道:“不然你直接告诉我剧情,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
他移开目光,命令道:“上去。”
不容我反驳,脚下就升腾起风,将我送上了屋檐。
3号也跟着上来,自顾取下几片青瓦,暖色的灯光倾泻在他脸上,将轮廓柔和了几分。
我厚着脸皮,也凑近了,端详起屋内的情况。
只见本瘫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看见偃师们的到来,脸上竟回光返照似的浮现出了几分生气。
挣扎着坐起身,薅下手上的龙首扳指,嵌入枕下的一处凹陷中,吱呀的机关转动后,一间暗格映入眼帘。
他从中取出来一件玉杵。
很小巧的玉杵,别说比不上城中的雕塑,就连普通的农用杵,都比它长几倍。
但玉石的纹理极其瑰丽,甚至像活物一般在杵身里游动,生机勃勃。
皇帝枯槁的脸上浮现出更深的痴态。
然后他做了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将玉杵绑在了腰带上,掌心紧紧抓着它,就像抓着自己迟暮腐朽的身体上,唯一的生机。
他无疑是渴望着生的,然则生存与繁衍密不可分,垂死恍惚之际,二者在他眼里混淆不分。
好比那些正值芳华的女子,既是欲望的载体,也是续命的良药。
妃嫔们沉默地进门,未与他有任何交流,径直躺下,任凭玉杵密集又杂乱地锤打在自己身上。
我肯定这东西定是邪物,随着锤击力度的增大,只见玉杵上诡异的赤红色纹理愈加鲜艳,她们莹白的身体上竟泛起阵阵轻烟,类似于我曾见过的离体魂魄。
是具象化的“生命”。
但这些魂魄没有机会再回到她们体内,皆被玉杵吸收殆尽,玉石光泽流转,皇帝的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些气色。
续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