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不已经是道侣了吗?
等待的间隙里,我打开窗户,看见鹊桥的河对岸烟雾缭绕,有人不断地从一间屋子里搬出东西来焚烧。
雨水清新的味道和焦糊味融合在一起,非常怪异。
我撑着油纸伞走到河边,用手做扩音喇叭,大声问他们为什么非得在下雨天烧东西。
有人想回答我,但被同伴用胳膊肘捅了捅,低声警告了一句叁的名字,那人便像鹌鹑似的锁着脑袋不再出声。
焚烧的东西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各种助眠的香料,它们的主人应该长期受失眠困扰。
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我只能回到蚀艮峰,郁闷地继续瞎逛,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炼丹房的屋子。
里面有一个正在煎药的弟子。
他似乎是蚀艮峰除我以外的唯一弟子了。
也是个奇怪的人。
右手手腕被齐根砍断,断口处长出了类似树木的枝芽,只能用仅剩的左手扇着蒲扇,见了我欲言又止,我见他似乎愿意和我说话,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秦四暮,是你的师弟。”
“师弟,你告诉我,河对岸他们在烧什么?”
“遗物。”
“谁的遗物。”
“一个背叛了宗门的弟子,前几日因为被魔气反噬,死在了偃城,罪有应得。”他像背书似的生硬念出句子。“此等丑事不可外扬,所以长老们要求尽快销毁他的所有物品。”
“他叫什么名字?”
对答如流的秦四暮突然收声,痛苦地捂住头,不停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其实那天我没有完全致盲,我看到了……看到荆年是怎么死的了……他的心脏被剖开,尸体埋在偃城的岩浆下,一定彻底融化了……”
荆年?
这个名字和目前我听到和想起的所有人名都不一样。它非常熟悉,就像刻在我的核心芯片上似的,但当我试图从数据库检索相关信息时,却一无所获。
我还想继续追问秦四暮是谁杀了荆年,他却撕掉了蒲扇,躲在巨大的鎏金盘龙炼丹炉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哀切道:“我答应过属玉师兄和小朝姐姐,要活下去,所以我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他这么说了,我也只能作罢。
走出炼丹房,影卫们已经默契地在外面等候,还抬着一辆马车,显然又是叁的命令。
一个一个的真烦人,完全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了。
“我还要继续逛逛,你们别跟着我。”
“上马车也能逛。”他们说着,拉开了帘子,我看到马车里有一盘类似矿石的东西。
是可以用来充电的灵石。
我便同意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