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同了。
我也会被魔气侵染。
这意味着我能稀释荆年身上的魔气,将游戏的异常数值降低到稳定数值。
当年的蚀艮峰弟子们,不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救下了宣凝腹中的荆年吗?
我无妨再救他一次。
这才是我进入第79次游戏轮回的意义。
于是我双手下滑,紧紧握住了剑刃,割开掌心,魔气果然从荆年体内源源不断地引渡进来,渗入骨血,蛮横地在经脉间冲撞,最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肉做的心脏,榨干这具羸弱躯体的生命养分。
视野开始昏暗、扭曲,我再次看到了先知眼里的故障视像,我与荆年相连的那无数条因果线正在一条一条地消失,唇边滴落温热液体,我用舌尖舐去,苦涩无比,说不清是我的眼还是荆年的眼泪,大抵都混在一起了吧。
我不想他哭泣,便虚弱着开口安慰道,“荆年,你看,我是人,只有人才会死,所以你可以忘掉我曾经骗过你的事吗?”
“师兄……你不要死……”他在我手背落下一个个颤抖的吻,“只要你活着,被骗我也甘愿。”
“保重。”
最后一根因果线也消失了,尽管还被荆年紧紧抱着,耳边响彻着他悲痛欲绝的嘶吼,知觉却一点点模糊,连痛也感觉不到了。
有光洒落在我的脸上。
是久违的阳光。
随着荆年身上的魔气趋于平稳,天空开始放晴,血水仙在烈日下干枯,和那些无所遁形的妖邪魔物一起,缩回了阴暗的夏风中。
此等令人欣慰的景象我并没有机会多看,我和干枯的水仙花一样,走到了生命尽头,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等待沉入地下长眠。
这次不再会有一场奇迹的大雪把我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