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看着满嘴胡说八道的伴侣,跳过去夹起人就走,身后白狼慢慢谨慎相随。
水时被人夹住才老实,不过抬手好好擦了擦被“内丹”砸到的额头,很惜命。
男人觉得他蛄蛹的难受,便将人抱在怀里,箍的挺紧,看人的兽瞳却说不出的和煦纵容,很不一样,“擦什么。”
水时感受着他胸口的震动,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胸腔共鸣的厉害,声音便显得既沉厚又含混,像是他平时说的兽语一般。可自己却很爱听,并总是着意逗男人说话,而后欢欢喜喜的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
“擦,内。”刚要说内丹,但想起来着实有些像脑子有病,便反问,“那什么东西,怎么还动啊!”
符离看他没认出来,就边走边解释,“种子,藤种,禁地里,祖先骨下,给你治伤用过。”
“什么!”水时一惊,立即支棱起趴在人家胸膛上的脑袋,但一想,可不就是么!东山禁地那处金灿灿的池子里,确实有好些小粒粒动来动去,绿油油的,映着金光还挺好看,符离捞起过给他看,确实有点像啊!
“那我不会变藤甲吧!你你你,你们家祖传手艺?好吓人!”
符离按住眼前来回卟楞的小脑袋,“不会,藤伴生狼神尸躯,治伤病,圣药。”
“那怎么会长出藤甲兵,而且还,还。”还挺邪性。
“被侵染,催生了。”藤本寄生狼神尸躯,是狼神最后舍弃肉躯而成的泽被万物的治伤良药,却被不知用什么法子催生在活生生的人躯上,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行尸走肉。
水时一下就明白了,他斟酌了一会儿,“所以,狼神的藤种被偷,且被人用来祸害人,这个幕后之人,你有没有想到,是不是和你们族群有关?”
符离却深沉着摇摇头,“我生来后,早已灭族,在狼群长大,没有族人,不知道。”
水时听着有些心疼了,又趴上去搂住男人健壮的肩颈,磨磨蹭,“那你很好了,还知道那么多。”
符离笑一笑,兜住手上的小圆屁股,往上抬了抬,“天生知道一些,成年,又想起来一些,不过,不全。”
两人一路上叽叽咕咕说了不少,到叫水时心中有了数,看样子就是朝符离来的了,只不过目前还没找到符离的人,却被他们先掀了摊子,折损不少藤甲兵,以后套更加小心些,暗暗探查才安全。
狼群选址落脚的山林很隐蔽,且会在留下的气味渐浓后便丢弃掩盖,再另找他所。就连水时都不知道每天晚上会在哪睡,便也不担心有人会找上来。
毕竟,连三窟的狡兔,也只是狼的盘中餐,谁又能追踪到这样谨慎、狡猾又强大的猎手呢。
今夜他们再次换穴而居,但在去往下一处落脚点的途中,却在难行的山谷中,路遇一群衣衫褴褛又拖家带口的狼狈百姓,他们像是逃难,已经没有多少口粮,便有几个还算有力气的男人,咬着牙一同进了深林,想碰运气寻口吃食。
附近的山中还算有生机,只是大多是些饥肠辘辘的大型兽类。几个村民手中只拿着几根自己削的尖木棍,一路上以做防备武器。为了林外的一家老小,几人硬着头皮闯进深林。却不知人类羸弱的身躯只是野兽易捕的猎物。
等符离听着动静越过山林前来探查时,已见几人已经被三只巨大的雄野猪围合而上了!
“小弟,我跑出去引野猪,你们别回头,往回跑!千万要护好咱娘!”
绝境之下无可奈何,那野猪高到人腰,浑身皮糙肉厚,木棍怎么能刺穿!鼻子边两只尖锐的獠牙已经豁死一个同伴了!他们决不能都折在这,否则林外的老幼更别活了。
“哥!我去吧,你别去。”一个半大的小子一脸的泥灰,手臂还划破了,这时候哭唧唧的拽他哥的破衣角。
他哥却回身往林外踹了他一脚,朝另外几人说,“带他走!”说罢便拿起木棍,大喊着冲向野猪。
野猪已经尝了血腥,此刻被吼声吸引,奔着男人呼啸而来!
“哥!”那小子哭着往男人那跑,却被几个村民搂住腰往外跑,“能活一个是一个,想想你老娘!快跑。”
弟弟被人拽着往外退,却偏不肯回过头,一直看着他哥与野猪战在一处,眼见就要被那头最大的野猪挑破肚皮!吓的喊也喊不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
绝望之际,就见深林中,一道魁硕的身影迅速飞奔出来!那速度快的小孩都来不及反应,就见那身影一路顺道捡起他们刚刚掉落的尖木棍,人还没等到野猪眼前,便一展肩臂,“嗖”一声掷出尖棍。
只听一声哀嚎,獠牙已顶住人躯的巨大野猪瞬间被穿透脊柱,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