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顾长恒问。
“没想什么,在数羊。”
“数羊?”顾长恒笑道:“数羊这种做法是从国外流传过来的,绵羊这个英语单词sheep,和睡觉sleep非常相像。但中文里,羊和睡觉发音基本没一样的地方,所以中国人不应该数羊,而应该数饺子。”
“饺子和睡觉的发音还能像点。”
毕业多年,外加上上学的时候周离本来学的也不好,早就将英文单词忘了个七七八八,哪还记得什么“sheep”“sleep”,就是单纯地觉得顾长恒说的话他都听,笑道:“我试试数饺子,看看能不能睡着。”
“好。”
过了五分钟,顾长恒小声问:“睡着了没?”
“没。”周离道:“馋了。”
顾长恒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时候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大腿就碰到了周离硬邦邦支棱了一晚上的地方。
周离忙往后又退了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半天:“我、没、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就是半天,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顾长恒慢慢敛起了笑意,“睡吧。”
周离心里更难受了。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戳了顾长恒的伤心点,艾滋病人基本上就告别“做-爱”;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生理反应轻薄了心中高高在上的富贵少爷,恨不得挖了地缝钻进去。
顾长恒也睡不着。
实际上,顾长恒常失眠。
毕竟和赵云峰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又是艾滋病,又是分手,顾长恒恢复到情绪稳定,白天正常上下班内心已经很强大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万分感性,想东想西,便不大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