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谁下的,其实并不难猜。正是因为猜出来了,他才觉得可笑。
顾渊说得对。
他是该反思自己。
他们是相伴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兄弟,彼此信任,坚不可摧。
是他硬要掺和进去,打搅了人家义兄弟百年好合。或许,如果不是他,顾渊那个在他口中乖巧内向的弟弟,早就和他喜结连理。
至于……
为什么已经认定了他是那样的人,还要花费时间跟他虚与委蛇。
大概是他倒贴得顾渊烦了,人家想了个法子,为了一劳永逸吧。
想通了这些,他便不再多想了,安安心心地等着解除婚约的旨意下来。
一天过去,他没等到。
三天过去……
半个月过去,玄鹤宫的门开了。
秋风已经起了。
玄鹤宫院子里的那棵老树叶子已经掉完,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风一吹,就是沙沙的响声。
一院子的仆人各司其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寂静的院落内,桑桂念完圣旨,将圣旨交给独孤雅后,冲她和善地笑了笑:
“贵妃娘娘,这段日子受苦了。”
独孤雅也笑了笑:“圣上可查清了?”
“查清了。”桑桂道,“娘娘与殿下于二皇子一事并无干系,北殷前些日子已经重新派了使臣前来交涉,现如今,应该是谈成了。”
独孤雅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挺好。”
说罢,她转过身,便回了房。
桑桂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颇有些尴尬。
好在,一旁的赫连笙打破了寂静。
“桑公公。”他道。
他歪着头,“我那道旨意什么时候下来?”
桑桂一怔,少顷,他迟疑着道:
“未曾听闻……”
赫连笙愣了一愣。
“顾渊呢?”他问。
“顾大人最近在工部当差,忙着南方水患一事,殿下若是想回……”
赫连笙“哦”了一声。
“忙着呢。”他道。
难怪没时间请旨。
“没事了。”他道,“公公请回吧。”
桑桂赶紧拉住了他:“殿下……”